第8章(1 / 2)

路子一愣就是好半晌,没再说话,只寻证似的又看了眼李导,直到对方正儿八经地点着头。

今天早上的热搜他也看了,忙活了一天都没见到的大牌儿周恙居然在此刻见到了。

路子看着不远处的周恙,猛地笑了一声,谁能想到被网友喷成筛子的周恙这么有灵气?

言桓站在一旁,听着路子的话,嘴角不经意挑了挑,周恙确实是他见过很有灵性的演员。

他看向莲花池子里旁若无人戏水的周恙,嘴角漾气两枚浅浅的梨涡,墨色的长发高高竖起,扎着靛色的发带,青色的袍子被撩至腰侧的竹篓里,像是抓到了什么,他猛然抬头,眼里亮晶晶的,冲着镜头挥了挥手里甩尾的游鱼。

摄影师眉心一动,赶忙将这一幕拍了下来。

快乐是会感染的,言桓嘴角的笑意更甚。

小周,挺好,继续保持!对于有镜头感的人,路子一向格外宽容,喊周恙换了身衣服,这次拍十年后的定妆,状态得换一换!

得了夸奖的周恙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好。

周恙按着摄影师的要求,在言桓的帮助下,又换了身成年后的袍子。

这次是一袭白衫,鼓风机吹得周恙眼角泛着微红,难受的他始终进入不了状态。

周恙是第一次在剧组亲身体验这种东西,却一直在生理流泪。

拍戏是需要真实情感的,生理流泪一眼就能看穿,那哪里行?

周恙心急,不好意思地看了眼路子。

路子也看出来他是不适应了,干脆给了他五分钟的调整时间。

大家拍摄的时间都很紧,周恙哪里敢耽搁,只能跑到鼓风机跟前,大风呼呼地刮在他脸上,眼泪不停地直往下流,周恙又怕蹭掉妆,不敢大幅度地动作揉擦眼睛,只能抬头努力让自己适应这个风吹的节奏。

哪有人是这么适应鼓风机的?

就算是言桓,当初也是自己私底下练的,怎么可能有人能一直禁得住鼓风机这么大的风?

第10章新助理

言桓正想拦着周恙,却被一旁的副导拦了下来,你不可能什么事都教给他,周恙要是打算好好做演员,就得自己摸索。

谁不是这么过来的?李副导看着不远处和自己较劲的周恙,他比你运气好,出道不到一年就演了个这么大的角儿,为了角色,合该他多受些罪。

路子没说话,只在一旁看着倔强的周恙。

强大的风吹得周恙眼皮疼,他搓了搓,又往后稍微站了站,感觉要好一些了,又往后稍微站了站,就这么一点点的,周恙终于进入了状态。

少年衣袂飘扬,负手立在崖头,发丝翻飞的瞬间,他好像看见了楚聊的千军万马隐没在南疆铁骑之下,他看见大周奉为神祗的楚聊被□□擦过,血染了出征的那袭白衣。

楚聊满身血污,溅在那匹白马身上,无数只羽箭朝他袭去,可他却偏偏执着于回头,只因那崖头上,有他想再看最后一眼的人。

周恙伸手,想抓住些什么,却只摸到了逐渐泛白的发丝,左眼一滴清泪不自觉地淌了下来。

那一刻,他就是宋清止。

OK!周恙状态不错!路子忙的脚不沾地,顾不得周恙就去修照片了。

直到言桓拍了拍周恙的肩头,周恙才回神。

很好。言桓说,要学着出戏。

周恙眼角还挂着泪珠,一听他这么说,默默点了点头。

言桓是连冠三年的视帝,从默默无闻的小龙套到如今的视帝,那可是一点水分也没有的。

唉,这人真的是跟顾砚一样的温柔啊。

言桓也不多说,演员入戏太深,出不了戏是常有的事,也不是别人三言两语就能说得通,倒不如让他自己想。

言桓把手机递给他,喏,刚才拍摄的时候,你手机一直在响,怕耽误你拍摄的进程,就没告诉你。

周恙道谢,接过手机一看,是李成打来的电话。

他正好有空,就给李成回了过去。

李哥?

那头的声音有些憔悴,小周啊,你也别担心,这边的角色不会给你换掉,投资方点名道姓要了你。

投资方?

那不就是顾砚?

周恙抿抿唇,心头一暖,顾砚怎么这么温柔呀。

你自己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微博上的那些事你也别管。我昨天晚上查过了,你接这部戏的消息,可能是咱们公司里的人放出去的,还有公司给你临时找的那个助理,可能出问题了,那人临时反悔,现在电话打不通,人也联系不上。这两天你在剧组行不行,要不明儿哥过去陪你?

不用,成哥。周恙想了想,是乔羽吗?我之前试戏的时候碰到他了。

那边寂静了一阵。

应该不是,他进了《锦官城》的剧组,李成的语气带着些歉意,我估摸着是我手底下的人,叫柳东。

周恙挂了电话,细细回想着和柳东有关的一切。

如果他不是原主,没有接这部剧的话,那宋清止的角色应该是柳东的。

柳东在拍摄《葬行》的时候,碰到了同样在横店投资《锦官城》剧组的顾砚。

当时顾砚的继弟顾城来剧组挑衅,正是柳东解顾砚于水火之中,两人都出生贫苦,自然有更多的共同话题。

而柳东对于顾砚细心的照顾,也让他成了顾砚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

可是现在柳东没有参演《葬行》,而顾砚也没有投资《锦官城》,他们两个自然也不会认识。

想到这,周恙心里顿时有些愧疚。

那种感觉就像他抢了属于柳东的东西。

所以,于情于理,柳东好像报复自己也没有什么错。

就让柳东这一次,周恙想。

忙完定妆照,天也黑的差不多了。不远处的影棚里依然亮着灯,场务和部分演员都还没有散,只有些年纪大的先去休息了,大多数人还聚集在棚子里讨论成片。

周恙帮不上忙,也不敢走,生怕组里有什么事找不到自己,只好借着薄弱的灯光一遍又一遍地背着台词。

一下午拍了几十近百张照,周恙累瘫在剧组的躺椅上,这突然的工作强度上来,他竟然还有些累,昏昏欲睡的感觉一上来,谁也挡不住。

周恙以前也只是在剧组偶尔客串一下,更多的时候都是助理跑来跑去。

这次拍定妆照的时候,演员都在自己的休息室里,就连那些男四男五都在自己的位置上等着助理过来通知,只有周恙,一个人抱着厚重的衣服跑来跑去。

晚上的剧组闷热的很,不像早上,还稍微凉快些,蚊子也随之多了起来,周恙身上脚腕上被蚊子叮了好几个包,痒的他一直伸手挠。

顾砚和徐导刚商量完拍戏的进度,一出来就看见周恙这个团子软趴趴地躺在椅子上,额间渗着细碎的汗滴,跟着椅子晃来晃去,像是累坏了。

顾砚蹙眉,这小孩像是没有助理。他瞥了眼桌子上的小风扇,打开对着周恙吹了会儿。

周恙睡的懵懵的时候,忽然觉得一阵凉风从侧颊吹过来,凉凉的,软软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手上打了下,蹭到了蚊虫叮咬的地方。

gu903();痒意得以舒缓,舒服的周恙眯起眼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