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床照
周恙像头受惊的小羊羔,被三个男人的目光死死地注视着。
衣服被顾砚攥在手里,言桓蹲在他身侧,手里拿着卫生纸给他擦着脖颈,两个人都看不惯对方,恨不得把周恙搂怀里。
周悯那目光周悯简直要杀了他们三个人。
顾砚瞥见来人,慢条斯理地把周恙扯到肩角的衣服回归到原处,揉了揉他的脑袋,回去记得擦点药膏。
意识到有外人在,言桓把手上的纸递给周恙,坐回了原位。
嗨!周恙脸通红,恨不得挖个洞自己钻进去,刚才顾砚和言桓扒拉他衣服的时候,大哥一定看见了!
好丢人啊!
好,好好巧呀。周恙默默往里面坐了一点,声音越来越低,你也来吃这家火锅吗?
挺好啊,挺好挺好。
空气依旧低沉。
周悯目光一一扫过这两个陌生的男人,一个不认识,另一个可不就是他弟弟当时死活要救的人么,原来,留在江城拍戏,还是为了这个人啊。
顾公子,周悯眸色一深,和我们家小恙,还真是有缘啊?
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还真是为难顾公子了。
周恙脸色一变,他怎么忘了顾砚还在这里呀,怎么能忘了这一茬儿!
大哥,是我让他来的!周恙一把搂住顾砚的脖子,做出一副好兄弟的样子给周悯看,你看,我们玩的可好呢!
顾砚抿唇,由着周恙去,大哥说笑了,怎么叫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就是就是!周恙一副恶霸样子,缠的顾砚紧紧的,他就要让大哥知道,是他死死缠着顾砚不放的。想罢,他又道:都是朋
从小就有的娃娃亲,不算吗?顾砚声线温润,截断了周恙的话。
娃、娃、亲?
周恙一愣,两个人一直没提到过这件事,他还以为顾砚不记得了呢。
这突然被当着家长的面儿提起来,周恙还有点不好意思呢。
言桓听着他们三个人的话,突然明白了。
眼前这位西装革履的人,非富即贵,周恙叫他大哥,又和顾砚有着娃娃亲。所以,周恙在剧组的那些待遇,从始至终的就不是被包养的关系。
他从一开始就想不通,到底什么样的家庭,能养出周恙这样天真的人,差点忘了,周恙姓周啊,谁不知道临城的周家,疼那个小子疼的要命呢?
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自作多情。
小恙,言桓叫他,我一直把你当朋友。为什么要骗我?
我也是呀。周恙看着言桓的脸色,心沉了又沉,试探问道:言哥,你怎怎么了?
我还有事。
不等周恙挽留他,言桓已经起身,离开了饭桌。
言哥!言哥!
怕大哥欺负顾砚,周恙没敢去追。
他从来没见过言桓这副样子,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急的要哭了,问他,顾砚,言哥怎么突然不理我了?
小孩儿眼里浮着一层水雾,颤巍巍,要掉不掉的,搭在他锁骨上的胳膊软的像。顾砚心软,告诉他,因为小孩子不可以撒谎。
周老爷子一进来,就看着周恙垂着眼眸,坐在位置上蔫儿了吧唧的样子,吓了一跳,悄声问周悯:你骂他了?
没有。周悯眉头紧锁,顾砚刚才说的那个娃娃亲周悯垂眸,爷爷,您和薛家那边的事情定了吗?
倒是没拍板,我和老薛说过几次,那孩子我见过几次,人挺不错。关键还得小恙自己喜欢。
周老爷子看着顾砚那七分熟悉的侧脸,心猛的一沉,渐渐想起了一个人,姜禾。
当年的娃娃亲,不过是周家儿媳和顾家儿媳的随口一说,长辈们都没当真,但是看样子,这俩小辈像是认真了。
原本这顾砚要是个正常人,这顾家还是当年那个顾家,这事倒也不是不行。
周悯没接话,只说:先带他回酒店。
话落,他上前一步,小恙,爷爷来了。
周恙闻声抬眸,湿漉漉的眸子看的周老爷子心尖一紧。
他来的迟,一来就看周恙这副样子,活像是被周悯强行拆婚的小两口,一时间也来不及问这两人到底发展到了哪一步。
好好的一顿饭,吃的糟心。
不早了,恙恙回去吧。顾砚给他擦掉嘴角的油腥,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周恙迟疑了一会儿,虽然不太相信顾砚的话,却还是点了点头,跟着周家的走了。
约莫过了几分钟,顾砚才拨了通电话。
车停在南桥门口,南桥是建在楼顶的一座商市,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言桓早在里面等候多时。
waiter上了两杯咖啡。
顾总找我做什么?
顾砚抿一口咖啡,双手交叠在腿上,似笑非笑,我来告诉你,你为什么气急败坏。
你什么意思?言桓微眯眼,顾砚的眸光太过犀利,本能的让人察觉到危险。
顾砚指着楼下明明灭灭的灯亮,这里是Y洲最大的CBD,每一分钟都会成交百上千亿的项目。
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砚微抿唇,你不该打断我。
周家每年创造的利润,只会比这里更多。顾砚直直注视着他,你说,周恙在什么环境下长大?
一直到七岁,没有自己走过路,十四岁,才开始自己穿衣服,进剧组之前,没有一个值得交心的朋友。他的生活轨迹你一点也不了解。
横行霸道?想起那个核桃都要一分两半的周恙,顾砚目光温柔了些,他生活在周家,很多事情是不是他自己选择的。他今年十九,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方式,是他自己的权利。
言桓一滞。
顾砚却不打算放过他,你自幼家境贫寒,凭着自己在演技方面的天赋,一举拿下三年视冠,你有你自己的荣誉不假,为什么会觉得他欺骗你?
他把你当朋友,你呢?顾砚目光深邃,混着漆黑,慢条斯理道:如果他只是个演员,你会喜欢他,会保护他。可现在他不是,他是临城周家的公子,是被捧在金汤匙上长大的,无数为他前仆后继的人之中,你,只是其中一个,你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所以你愤怒。
顾砚摊手,周恙有什么错?
鸦雀无声。
言桓像是被戳破了自尊,索性也不遮掩,反问他,你呢,你不也是其中之一吗?披着羊皮,三番两次的骚扰他?这么多人趋之若鹜,你和我又有什么区别呢
言先生,顾砚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袖口,你错了,从一开始,我就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
能站在周恙身边的人,只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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