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
“报!禀报将军!”成宽惊慌地冲进大帐,扑地跪倒在地,“楚人夜袭!”
怀颂笑意顿收,起身捞过重弓,按住舒刃下意识同他一起的动作。
“你在这儿,别出来。”
继而转身冲出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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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chapter75
营外火光冲天,人头攒动,南楚大军即将逼近云国的大营。
幸亏怀颂早与怀玦做好了计划,他带人从正面迎敌,而怀玦则带着熟悉当地地形的旧部从两侧包抄,将南楚军队团团包围。
怀玦不愧是景仁帝乃至云国的屏障,在选择作战方式,营地驻扎这些方面,丝毫不拖泥带水,并总能寻得最有利的地形。
来的路上怀颂已经将南疆的各处山谷丘陵了解得极为透彻,此时应对这番偷袭,自是易如反掌。
楚人声浪震天,看似有无穷无尽的斗志朝着大营行进。
大营背靠山地,怀玦带着马弓手从缓坡处攀援,悄声绕到包围着主力军的楚军身后,掩藏身形做好埋伏。
果然不出他们二人所料,怀颂跃到树上一看,发现楚人的确是在虚张声势,将粗木棍绑在马匹后面,制造尘土翻飞,兵精将强的假象,以此来霍乱云国将士的军心。
殊不知这些将士们,尽是誓死效忠怀玦的铮铮铁骨,即使景仁帝站在这里吩咐让他们跪下叩首,只要怀玦不发话,他们便是敢公然违抗皇命之人。
南楚有关于怀颂的传闻,只听说他是云国帝后的嫡子,向来备受宠爱,保护得无微不至,活脱脱的一个草包无疑。
为了击溃云国将士的军心,他们无所不用其极,竟在营外开始唱起歌来。
“云国亡云国亡,云国出了个怂慎王,肩不能挑手难提,问是谁家小儿郎,问是……啊啊啊!”
领头唱歌的似乎是个前锋,长得膀大腰圆,声音浑厚,万军之中唯有他最为显眼。
在通亮如白昼的火把阵之中,他唱得正得意,极为侮辱性的词还未从他口中跳出,整个人便痛苦地捂着脸跌落马下,声嘶力竭地哭嚎起来。
一道暗红的人影身形如电,如同鹰隼捕猎般疾冲而下,手中闪着银光的长剑夹杂冷风,呼啸着劈过所经之处楚军的头颈,继而直奔那名参将的口舌。
鲜红舌头飞出的瞬间,暗红人影已经回到云国大营之内,收剑回鞘,抱剑站定在制高点垂眸冷笑。
寒风打在舒刃仍有些苍白的面孔上,因着火把的暖光映在身上,只显得人凌厉而冷绝。
怀颂侧头瞪了他一眼,却因战事而无暇顾及他的安危,只能浅淡地轻叹口气。
“你小心些。”
“是,您也一样。”
舒刃抱拳行礼,清亮的眸光隐隐闪烁,甚为动人。
怀颂握紧手中的弓,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轻点下颌。
楚军被灭了威风,斩了前锋,自是激发了他们的仇恨,拉弓握矛便冲上前来,同撑着厚盾的云国士兵厮杀起来。
俗话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瞧了眼将重弓拉得如同满月的怀颂,舒刃放下心来,眯着眼睛寻找藏在楚军阵营中的将领。
屠维与著雍皆穿着黑衣隐在暗处,只待舒刃做出手势,他二人便会像舒刃方才割那厮的舌头一样,动作迅速地取下敌将性命。
三军若是失了主帅,那便是群龙无首,很快就会溃不成军,到那时,击败他们也只是手到擒来。
怀颂又回头望向了舒刃,看他安然无恙,才一个鹞子翻身,占据了有利的制高点。
张弓搭箭,箭箭皆无虚发,尽是刺穿马背上的领军参将,吓得那些骑马的人连滚带爬地藏在盾牌之后,丢弃马匹于不顾。
“给老子冲!我们的人数胜于他们!今日定要踏破云国大营!”
看自家的将士们士气大减,南楚的将领藏在盾牌后面高声鼓舞,又觉自己似乎有些畏手畏脚,便同样提剑去疯狂劈杀云国士兵,为将士们稳定军心。
“放他们进来。”
怀颂蹭了下手背上的血迹,趁回手抽箭的空当发起命令。
立在怀颂身后保护他安危的上章和昭阳低低道了声是,领命而去。
很快,云国将士便循序渐进露出了疲乏的战况,苦叫连天地状似要退回大营。
楚军士气正盛,见状不顾心生疑惑的个别士兵,一拥而上地涌入云国军营,试图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将他们放进了射程游刃有余的范围之内,怀颂懒懒地抽出身后的三支箭羽,眯起左眼,对准了队列最后那骑着高头大马的副将,箭簇带着冷厉的寒气直奔那人的脖颈。
那副将头颈被刺穿,人应声而落,连呼救都未来得及,就已直挺挺地摔在地上一命呜呼。
怀颂以布巾蒙着头脸,敌军还未曾发现他就是怀颂,只当他是身手矫健,箭法惊人的哪个少年将军,即便伤亡惨重,也想要拼死冲进云国军营,将传说中的废物怀颂揪出来五花大绑到楚国皇帝面前邀功。
他所处的地势高,很轻松便能看到远处隐隐涌动的烟尘,地上却无半点声息。
早在扎寨安营之时,怀玦就已经对着这一队骑兵吩咐下去,待到戌时过半,所有骑兵要将马蹄裹上布料,步兵口中衔枚,时刻准备迎接夜袭的楚军。
此刻上章已经带着将士们状作不敌地全部退回阵中,将敌人引进包围圈,只待怀玦从后方切断他们的退路,这万千人马,便会尽数丧命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