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南庭眼眶红红的,瞳眸黯然失色,他看着自己微张了下唇,挤出个气音:我,还能做些什么才能求你...不要对我残忍。
不同于上次说分手,这次南庭异常安静,于丞甚至不知道怎么接招。也或许来源自己的内心在无止境的挣扎。
以上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他的真心话,他的痛不亚于南庭。
再绝一点的话,于丞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他偏头躲开男人目光,喉结滑了下,说:什么都不用为我做,只要离开就好。
真的要我离开......南庭红着眼圈走近他,拨开他衬衣领口,抓住他锁骨链轻轻扯出,要我离开为什么还把婚戒戴在这里,离你心脏最近的位置。
是的,于丞把婚戒取下之后就挂在了锁骨链上。他想偷偷藏起来,藏在离他心脏最近的地方。
这一刻,眼泪再也忍不住地滚了出来。
他打掉南庭手,一掌推在南庭右肩,推开南庭,低吼着冲他咆哮:别再抓着我不放了!我不爱你,以后都不爱了!不然我此刻不会出现在淮哥家,昨晚那些视频你没看到吗?那是我主动的!我主动的!
那一掌的力度正好推在南庭伤口,钻心的疼痛,但也没有于丞的话来得更让他心痛。
他痛到麻木地看着于丞,看着对方落泪,自己泪水也止不住地溢了出来。
于丞抬手指向门口,看着他,哭着说:求你了南庭,我很累真的很累,求你走吧,求你放过我行不行!
南庭忍着锥心刺痛,任眼泪混着窒人的空气流向下颌,哽咽着问他:从十二岁到二十八岁,我走了整整十六年才走到你身边,你教我怎么放过你......再放过我自己。
于丞看着他,反问:那是不是要我死了然后给我立个碑,上面刻着南庭的太太于丞,到那个时候你才肯放过我了是吗?
垂着的手紧紧攥着,指尖抠着掌心,指甲嵌入皮肤,于丞一点不觉得疼。
两个人都流着泪,站在让人无法呼吸的空间里,对视着。
煎熬着。
片刻,南庭闭眼结束了这场对视:好,我不逼你。
我走。
于丞看着南庭艰难转身,再一步一步拖着沉重的双腿走向那扇白色木门,每走一步都踩在他心尖上,砰哒砰哒痛。
白木门被拉开,明淮、明熙、顾轩三人站在门口。两个人在房间说的,三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于丞忙不迭地擦干眼泪,一口一口呼吸稳定情绪。
门还没关上,他听到南庭用干哑的声音说:麻烦你们,这些天帮我照顾于丞。
声音不大,近乎拜托的口吻,于丞听得很清楚。
随着木门紧闭,他终于撑不住,一下软坐在地。
浑身都疼。
他想起南庭曾经说:我也洗过,在你跟我说分手的时候。
于丞跌撞着从地上爬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冲进洗手间。他打开淋浴开关,拧向冷水最大的反向。哗啦啦
冰凉的山泉水经过冬天洗礼变得更加刺骨寒冷,淋过头顶,顺着脖颈流进身体,很快麻痹了痛楚的神经。
他说得对,痛的时候洗冷水澡就真的不痛了。
于丞捂住脸抽噎地疯笑起来。
他曾经恨过南庭怨过南庭,甚至想过报复南庭。是他让南庭在E国过了两年近乎等死的日子,让他在结婚登记处向自己双膝下跪,让他晕到在冷风凛冽的滨江海滩。
他用蛋糕砸过他脸当众羞辱他,用离婚协议书一次次威胁他。这次,他用了最伤人心的背叛赶走了他。
两年前明明是他犯的错,可误会却要南庭来背,伤害最后要南庭来承受。
啪的一声,于丞重重扇了自己一耳光。
于丞,你他妈才是那个真正冷血无情的动物!
他骂自己,然后背靠墙面一点点滑坐在地。
冷水,依旧从他头上不停地灌入身体的每个毛孔。
那天以后,南庭没有再来过,于丞也生了场病,整天闷在客房不下楼。
明淮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等到于丞身体有了好转,提议他去花园走走。
但他根本不想出门,没事的时候就在落台的躺椅上发呆。
可明淮告诉他,隔壁别墅搬来了新的邻居,问他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于丞苦笑着摇头。
又过了几天,于丞站在落台漫无目的地张望,他望到隔壁别墅的天台上有个人,他站在那边看他。
那个身影于丞熟悉无比,只对视一眼,胸口就揪心般疼。
他仓惶转身,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客房,冲到明淮面前: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隔壁新搬来的邻居是南庭?
明淮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客厅门口,看着对面的别墅说:我提醒过你,是你自己摇头说不要。
我那是!算了,于丞叹气,跟着走到他背后。
明淮偏头看着他,笑了笑,问:闷了这么多天,心情好些了吗?
于丞垂下头,锁骨链上的婚戒顺着弧度往下滑到胸口。
那是唯一还残存丝温暖的地方。
于丞感受着那股温暖说:我想出国走走,去看大哥他们。
你不打算问我一些关于南庭的事?明淮问。
于丞摇摇头。
明淮抬了抬下巴,深吸口气:那天南庭走的时候,有一个和凌天长得一样的人来过。
猜是凌峰,于丞心紧了一下。
明淮继续说:其实,之前那个强吻视频的曝光,还有前几天的绯闻。我查过,是凌天借由前副总的身份搞了这么一出。
于丞苦笑:所以呢,这个重要吗?
我早就听过南家的传言,知道南家一些事情。明淮说着重新看向于丞,所以我猜,这件事的背后是他爷爷在插手,目的是阻止你们在一起。
明淮说的,于丞怎么会猜不到。
这些天他告诉自己,只要南庭平安回来,只要自己离开,姜屿首先不会再找上和自己毫无关系的南庭,南庭也不用站在他爷爷的对面。他依旧会是高高在上的南总,会像他爷爷一样成为滨海的天。
这些是他说服自己结束这段感情的理由,也是借口。
但事实上,他最不能接受的其实是自己两年前犯下的错,那个差点要了南庭性命,后来又造成这一切误会的起因。
只要一想到那些被倒进马桶冲掉的保命药,于丞的愧疚就像心魔一样缠住他,在他的梦魇、他的心里一遍遍抓挠,然后继续潜在身体某个黑暗的地方,滋生蔓延。
于丞苦涩一笑:我离开不是因为他爷爷,是我自己,不爱了、懦弱了、承受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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