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星把包装纸摊开看了眼,香草味道,难怪香。
你那香草的?元泽瞥见林千星手里的包装纸,凑过去吸吸鼻子,还挺香。
要尝尝吗?林千星把自己手里这根递给元泽,要不要换,我这个还没吃。
算了,我还是吃我的抹茶,元泽眨眨眼睛,咬了一大口自己手里的雪糕,看到没,我专情吧?只爱抹茶,香草休想勾引我。
......
哎,你嘴边沾了点巧克力。元泽看着林千星,指指自己的左边嘴角。
林千星拿指尖刮了下自己右边嘴角。
左边,我意思是你左边沾了点儿。元泽知道林千星会错意了,继续指指自己左边嘴角。
林千星换左手擦了下左边嘴角,没擦着。
还在,往下移一点。元泽看着林千星小竹竿似的手指在自己嘴角擦来擦去,就是没擦对地方,啧了一声,就刚我舔的那儿,笨。
于是林千星的手指准确地找到了嘴角,刚好是一小段上翘弧度的地方。
嗯,擦干净了。元泽转过头,垂着眼皮看地板,小口小口地咬着雪糕。
两个人都坐在地上,无声地吃着雪糕。
耳边是空调挂机轻微的嗡嗡声,香草味儿、巧克力味儿、木材的清幽香气还有元泽身上似有似无的白苔草香,混在一起,在屋子里飘来飘去,像飘着满屋子的稀薄云彩。
吃完雪糕,林千星站起来,把棍和包装纸丢进垃圾桶,又把垃圾桶踢到元泽身边。
元泽正认真地舔着棍上的最后一小块儿绿色的雪糕,然后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
鬼使神差地,林千星伸出手指,按了按自己的嘴角,那个刚被元泽轻轻舔过的地方。
呼吸短暂停滞,心脏很猛地跳动了两下。
等元泽把雪糕棍和包装纸都丢进了垃圾桶,林千星弯腰提起垃圾桶出门,倒完垃圾,自己洗了手,到厨房拿了包湿纸巾,又走了进来。
一进门林千星就看到元泽两手向上摊开,胳膊肘撑在膝盖上,身子依然微微前倾,盯着地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给,擦手,元少爷。林千星拿湿纸巾盒子碰了下元泽的肩膀。
元泽扭头向上看,嘴巴朝纸巾盒子努了下,帮我抽一张。
林千星很重地呼出口气,抬手抠了两下眉梢,蹲到元泽身边,打开湿纸巾盒盖,抽出一张放到元泽摊开的手心里,要帮你擦擦吗,少爷?
元泽冲他翻个白眼,仔细地把每根手指都擦了一遍。
扑哧林千星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元泽把用完的纸巾递给他。
这世界上有比你还懒的人吗?元泽。林千星指着墙边的垃圾桶,自己丢,垃圾桶就在那儿。
嘁。元泽盘腿坐了好一会儿了,爬起来的时候腿脚发麻,一瘸一拐地走到墙边,丢了手里的湿纸巾。
你刚笑什么?到底。元泽站在墙边,晃着脚腕缓解又麻又疼的感觉,想起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对自己挺无语。林千星说。
......亲我那下?元泽换了只脚晃脚腕,我跟你说,幸亏我是个男的,你要对个姑娘那样,人家不打死你。
林千星:......
也幸亏我喜欢你,你多放肆我都能原谅。元泽冲他一扬下巴,笑了,露出整齐洁白的牙。
我......林千星明明知道元泽的话和逻辑都有漏洞,可就是找不到反驳的点,懊恼地往地上一蹲,不说话了。
过了会儿,元泽慢悠悠地晃过来,坐回到地板上,重新抓起刻刀和木头小猫,哎,小房东,有砂纸吗?400号和1000号的。
有,我去给你找。
......
晚上,高朋拎了两大盒切好了的西瓜过来。
星月晚餐时段人多,高朋叫了个腿脚灵活的服务员赶紧把晚饭给林千星他们送了过来。等晚餐的高峰时段过去之后,才有空过来坐会儿。
来之前高朋打电话问林千星要不要宵夜,林千星让他等着,举着手机去敲元泽的门,问他要不要来点宵夜。
元泽倚着门边摇摇头,右手抓着张砂纸,指尖手背甚至胳膊上全是浅黄色的细碎木屑。
林玉从来不吃宵夜。高朋于是自作主张地买了个西瓜,切好拎了过来。
进院子门的时候,林千星和林玉坐在太阳伞下聊天。
伞边挂了几个白炽灯泡,发出明亮的光。
小楼墙边的小路灯也亮着,两边小花台各种的一棵葡萄树已经开始爬藤,绿色藤蔓和浅蓝色的小灯带一起,挂在木头架子上。
小院子里星光点点,偶尔一声猫叫或夏虫绵延不断的啾啾鸣叫,生动热闹。
元泽,出来吃西瓜。高朋冲小楼大门里喊了一声,然后把塑料盒打开放在小腾桌上,拿出一小把牙签,一根一根地插在切好的西瓜上。
先挑了一块递给林玉,林玉笑笑接过来,我就吃两块儿,西瓜糖分高,吃多了长胖。
玉姐,你胖?你再胖20斤都没问题。高朋看林玉吃完一块,又赶紧再递一块过去。
哎,千哥,元泽没听见我叫他吧,怎么没应声啊?高朋塞一块西瓜到自己嘴里,扭头看着小楼大门,唉,我这瓜没买好,不甜。
可能没听见,他在屋里雕了一下午木头了,林千星端了一盒西瓜往小楼里走,我去叫他。
敲开元泽的房门,林千星举着那盒西瓜,元哥,吃西瓜。
元泽连连摇头,沾满木屑的手垂下去,不吃不吃,我还有一会儿就弄完了,别老来打搅我。
张嘴,林千星戳了一块,递到他嘴边,这个不甜,适合你。
元泽盯着那块西瓜,乖乖张嘴,连吃三块儿。
还要吗?林千星看着元泽鼓起的脸颊和被西瓜汁染地红润的嘴唇。
元泽摇头,把嘴里的西瓜咽下去,别敲门了啊,我就差一点儿了。转身往屋里走,扭头冲林千星笑笑,元哥待会儿送个礼物你,走的时候把门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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