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旁人能拍手叫好,夸几句牛x,可身边的人却不行,她们最先想到的总是当事人的切实利益。
以及当事人会不会有危险。
沈枕从院长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揉了把脸,就算知道对方是好心,被指着鼻子骂了一通也好受不到哪里去,况且,他还提了那个人。
其实,沈枕又何尝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实在是草率的过了头了,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不理智了,甚至说,除了那件事情之外,她再没有这么冲动过。
尤其是在学姐给了她那样子的评价之后。
虽然刚刚她梗着脖子,一点没认识到错误的样子,可她却真实的有些懊丧。
怪不得学姐说她永远不可能追的上她。
那个起因好像还睡在八楼某间特护病房里,不过沈枕实在是懒得上去了。
要是没去酒吧就好了。
离了医院,沈枕有些茫然,没走几步,就被迎面赶来的宋熙当头一棒。
沈枕能躲得开的,但没躲,受下了。
采访一下,见义勇为的沈主任心情如何?咬了一口的煎饼果子怼到了面前,真实的,有味道的话筒。
沈枕拿眼睛戳她。
被郑叔骂惨了吧?宋熙丝毫未觉,或者说沈枕刀子似得目光视若无睹。
还行。
行了,我是来送你回家的,正好车还没还,我也想试试超跑。
我
你没驾照。
所以她是谁?宋熙走了一小段路,抱着胳膊,状似不经意的问,我刚去病房里瞄了一眼,小姑娘长得还不错就是有点小
沈枕皱眉,又觉得没什么好皱眉的,想恢复面无表情吧,却又别扭的不行,怎么都不自然。
中院那个学姐也是女的你不会
你想说什么?沈枕突然一停,她扬起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而边走路边吃煎饼果子的宋熙一口煎饼果子呛的差点没背过气。
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宋熙一脸幽怨的瞪着沈枕,沈大医生!见死不救啊您?你怎么不对我用那个什么海海上次我小侄子呛着的时候你就
海姆立克。沈枕补充,宋大经理?您多大了?走路吃东西?这次长教训了没?而且,海姆立克急救不适合你这种情况。
我怎么个情况?
活该。
程之扬收拾好一切自认为优雅又大方的时候,外面有人敲门,她柔柔弱弱的说了声请进,附带着一大串咳嗽。
阑尾炎和咳嗽有什么关系她不知道,但好歹让自己看起来是一副需要被负责的样子。
效果很好,她果然被负责了,被整个医院负责了。
门开了之后,乌泱泱进来了一大群人,小房间立刻就不够用了,有摄像的,有献花圈的,有拿话筒的,长/枪短/炮直接顶到一脸懵逼的程之扬的鼻孔。
公然与恶势力作斗争!弘扬社会正气,请问您当时是怎么想的?
您这么年轻,请问您的家人对您的做法有什么想法?她们是否能理解您的选择?
看您也不像是练家子,想不到竟是英雄出少年,请问您是如何练就的这么好的身手的?
嘛玩意?与疾病作斗争,做个手术也能上电视了?家人?选择?这她还能选择不治等死?好身手?她挺尸担架的样子难不成还挺拉风?
张美丽小姐?您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阴影?
张美丽美丽你妹哦
不好意思,你们是不是搞错人了?
众皆哗然。
不知道是谁在门口那边喊了一句,我去!傻吧?走错屋啦!见义勇为的在8021不是8012!都出来都出来!
屋里一众人脸色一僵,收设备的收设备,消音的消音,程之扬脖子上的花圈也给人薅了下来。
程之扬脸色铁青,头发上还沾着几片零碎花瓣,看着满地的灰土脚印磨着后槽牙。
人群鱼贯而入又鱼贯而出,房间又一下子恢复了安静,楼层很高,窗外也没什么声音,热闹突然转变为寂静,像是一下子被抽干了空气,衬的房间里冷清清的,有点凄凉。
程之扬突然有点落寞。
她没来由的想起了那个女人。
她走的时候,程家布置的葬礼异常隆重,前来吊唁的宾客不绝如缕,人们胸口的白色纸花在微风里飘摇,像是六月的飞雪,程之扬遍体生寒。她抬起头,看着人们嘴唇开合,不知道他们在议论什么。后来,父亲身边就多了一个女人。
程之扬,叫妈。
死也不。
程小姐?
我不叫!
嗯?你说不叫什么?
程之扬一哆嗦,回过神来,她现在不用装了,她的脸色是真的一片惨白,甚至还沁着些细微冷汗。
没、没什么程之扬扯了个笑容,看着眼前这个一身白的晃眼的男人。您是
郑院进房间的时候就看到了一脸失魂落魄的程之扬,他心里一惊,面上不动声色的哦了一声,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程小姐你好,我是上院的院长郑时匀。
吓尿了,还好面前这个老头子不是沈医生。
这心声若是让郑院长听到,为数不多的几根头发也得交代在这。
啥玩意?院长?
啊您好程之扬吐完槽,心里泛起了嘀咕,院长?不会又进错屋了一个吧?
我代表院方对程小姐表示慰问,不知道程小姐身体恢复的如何了?郑时匀和程之扬虚握了一下双手,便松开了,冲着身后摆摆手。一个小护士将果篮和花束放在了程之扬床头。
给我?程之扬有些讶异,可想到没多久前被人套脖子上又撸下去的那个质量堪忧的花圈,她缩了缩脖子。您确定是我吗
郑院呵呵一笑,不好意思,刚刚是记着朋友们搞错了房间,他们是去采访公交车上与歹徒搏斗的一位女士,让程小姐受惊了
是啊,吓死宝宝了。
看程之扬依然满腹疑云,郑院这才缓缓开口,将昨天小护士已经和她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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