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之还在换鞋,连头也没抬就回答道:是路上耽搁了,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容静恬捏紧了垂在俩侧的手又松开,等到余念之站起身时才看向余念之追问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吗?
没有。余念之一边说一边往客厅里走。
容静恬一把拉住了余念之的手臂,看着她的眼睛询问姐姐说话时为什么要躲避我的眼神?
余念之想要回答是容静恬多心了,她并没有逃避对视,只是与一群人虚与委蛇,又同父母聊了关于联姻的问题,有些劳累罢了。
可转念一想,余念之忽然敏锐的察觉到,今天的容静恬表现得有些敏感。
便将目光收敛到了容静恬身上,想要发现容静恬与平日的不同今天有什么人来探访过你?
没有,姐姐很在意么?
听出容静恬的语气有些奇怪,余念之忽然有了一丝紧迫我当然在意,关于你的事情我能不在意吗?
余念之关切的眼神,很好地安抚了容静恬的不安,心中的焦躁被熄灭。
容静恬一五一十交代道:没有人来探访,但我收到了一个包裹,是孟陈轲寄给你的。
听见孟陈轲的名字,余念之不太高兴的蹙了下眉你打开了么?
打开了,里面是一封信和一把团扇,团扇是上一次拍卖上的拍品。
从那么久之前就开始谋划了么?余念之在心中更改了对孟陈轲的评价。
孟陈轲比她以往认为的要心机深沉,或许从前的所见的都是假象,以后务必要好好防备才行。
等明天阿姨来了,告诉她把这些东西都烧了吧。
余念之说的很是随意,似乎那些东西对她来说不过是一张废纸而已,甚至不值得她花费丁点时间。
余念之的态度让容静恬又惊又喜,和余念之的态度相比之前暗自神伤的她就像个傻瓜一样。
姐姐不看一下吗?
不看,像他那种人送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如果以后你遇到了他也尽量不要和他接触,避开一些,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容静恬有些困惑余念之的语气变化,她记得上一次与孟陈轲见面时,余念之的态度说上亲切,但也绝不是如今的厌恶。
他做了什么吗?
面对容静恬的询问,余念之并没有直接答复而是含糊其辞道:别担心,所有的事情都有我来解决。
奶盖跳上了沙发,在余念之的腿边喵喵地叫着,祈求抚摸,见余念之没有反应便把脑袋探到了余念之的手心中,轻轻蹭着。
容静恬抿了下唇,对余念之的话感到不满,又来了,余念之总是这样,什么也不肯同她说,总是默默承担。
每一次都是这样,哪怕微不足道她也想要和余念之一起分担。
这样的心情烧灼着容静恬,让她有些无法像平时一样忍耐,任由事情就这样过去。
小鱼,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其实每一次我都很在乎,很担心。
容静恬的声音听起来像要哭了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或许我努努力的还有一更
第66章
余念之有些恍惚,总觉得似乎已经有很久没有被人这么称呼过。
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熟悉感涌现,久远带刺的回忆挤进脑内,在眼前似投影般呈现。
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此刻并非扫墓的时节,整个墓园里只有一个人。
穿着白衣的高瘦女生跪在一尊白色的大理石墓碑前,她的衣角沾上了一俩点已经变暗的褐色血迹。眼下有一些淡淡的黑色,似乎有很久没有安稳入睡,看起来无比憔悴,唯有眼中燃着光亮。
墓碑上的云英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几个黄澄澄的桃子摆在墓前,比□□头还要大上一圈。
这是我能买到的最甜的桃子了,也不知道你嫌不嫌弃,会不会喜欢,想要买最好的给你,可我害怕没有时间,就匆匆来了,你会怪我吗?
回应余念之的只有林间的鸟鸣。
你啊就是太善良,太温柔了。对我这样谎话连篇,一次次践踏你善意的人,你早应该恨我,将我抛到一边才对。
就不至于沦落到这个下场。
余念之哽咽了一下,抬手擦了擦眼中含着的泪。
为什么要一次次对我施以援手,为什么要在暗中给我保护,我这样卑贱恶劣的人,根本不值得你为付出的分毫。
她觉得容静恬应该恨她入骨才对,可心中的一方地方又不希望被容静恬讨厌,俩种情感互相对立又真实存在。
像要把余念之给从中撕开,分成俩份。
余念之忽而又絮絮叨叨地说起上学时的事情,说起俩人的相遇,说起她记得的一件件小事。
直至口干舌燥她才停下,像颂念咒语一般望着墓碑喃喃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大理石墓碑上的云英反射着亮眼的光芒,就像容静恬一般总是如太阳般明亮,照亮着身边的人。
活生生的容静恬就坐在身边,余念之有些恍惚,呆然地盯着容静恬姣好的容颜看了几秒。
忽然伸手一揽,将容静恬紧紧抱在了怀里,低声呜呜地哭了起来。
被忽然抱住的容静恬有些慌张,她不明白为什么余念之会有这样的反应。
上一次她以小鱼这个称呼喊余念之时,余念之也是流露出了悲伤的表情。
容静恬伸手从背后抱住了余念之的后背,另一只手轻轻拍着。
余念之字字恳切地重复道容静恬我爱你,我爱你
带着哭腔,听上去有一种易碎感。
我也是。
听到容静恬的回应余念之愣了一下,松开了抱着的手用湿漉漉的眼看向容静恬道:我爱你,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如果有一天我说讨厌你,不喜欢你。一定不要相信,那肯定是我不得已说的违心话。
好,我答应你。
容静恬的脑袋全速的运转着,毫无疑问余念之此刻脆弱的一面是少见的。
为什么余念之要这样迫切的表示爱意,就像有所亏欠一般,她太想知道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容静恬温声软语问道:姐姐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吗?想要告诉我的吗?
这句话像破开清梦的闹铃,将先前的气氛打破。
一瞬之间余念之又变成了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高岭之花,她轻轻摇了摇脑袋道:没有,时间不早了,去洗澡吧。
容静恬很清楚,余念之在逃避,如果错过这一次,下一次合适的询问机会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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