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有关系,他记得就好。
一个卑贱的人奴罢了,若是他自己,想来也会唾弃,何谈记住。
钟余接过那瓶白瓷瓶,那药并没有什么味道,他仰头直接灌了下去。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宿和也饶有兴致的盯着他看,这瓶药其实不算是什么毒药。
只是一瓶烈性的x药,是一种新型的药物。
一般人很难熬过去。
熬的过去便没多大的事,最多可能会导致日后性·冷淡,可若是没熬过去,便会直接沦为一只任人操·弄的玩意。
钟余不一会便全身泛着奇异的粉红色,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不由自主的起了一些鸡皮疙瘩,整个人宛如一块一撞即碎的豆腐一般。
轻·喘的声音慢慢的在殿内响了起来。
少年清秀的眉眼竟带上了几分异样的魅惑感。
宿和微微挑眉,从侍从手中接过那条细鞭。
可能撑住?子期。
钟余只觉浑身发麻,脑海中只余下了无穷尽的、宛如浪潮般的欲·望。
他狠狠的咬了一下下唇,血珠顿时涌了出来。
可别咬伤了,你若伤了自己,本宫可不要一个损坏的玩意。
那轻柔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钟余意识又几分模糊,却轻轻松开了牙齿。
宿和轻笑道:乖孩子,接下来可要忍住了。
他说着,一鞭子便抽到了少年的身上,一道血痕便涌现了出来。
瑰丽又残忍。
钟余浑身颤抖,竟在这般情况下轻轻呻·吟出声。
场内无一人敢出声,皆是屏气,连呼吸一下都是小心翼翼的。
不少宫人看着那伤痕累累的少年眼中都带上了几分怜悯的神色。
可人奴,本就是个玩物。
宿和轻轻甩了甩胳膊,笑道:有几分忍性。
他刚要继续打下去,门外便传来了一个太监禀报的声音:公主殿下,谢丞相说是有事要与公主商讨。
宿和眯了眯眸子,他的视线缓缓移到了地上浑身微红、颤抖如小兽般的少年身上,颇有兴趣的笑了一下。
他收了鞭子,温柔的面容漾开几分妩媚的笑:那便请丞相进来吧。
钟余意识模糊之间听到了谢余的名字,迷蒙的黑眸陡然清醒了几分。
纵使那如同蚂蚁啃噬般的痒意还是缠绵不息的折磨他的理智。
但是,谢余来了。
钟余的脑海中只余下这四个字。
他要表现的好一些,他不要在那人面前露出这样犯贱的渴求别人的模样。
谢余踏入东暖阁的时候便发现了几分不对劲。
那殿堂的中间半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少年浑身伤痕,他蜷缩起来,抱住自己的身体,头死死的低垂着,像是生怕什么人看见他一般。
少年像是一只小刺猬一般,苍白又可怜。
宿和就站在少年的身边,他手中还拿着那条细鞭,白皙的手臂上还沾染着几滴绯红的血迹,像是几滴艳色的痣一般。
谢余向来温润的眉眼难得的带了几分错愕,他蹙眉道:公主这是?
宿和轻轻顺了一下自己的金暖花样下摆,眉眼如无害的闺阁小女子一般,他绯红的唇轻轻扬起,很漂亮的弧度:本公主只是闲来无事,同人奴玩闹一下罢了。
谢余微微拧眉:纵然如此,公主如此行事也是过了,若是传出去对公主的名誉也不甚好听。
宿和轻轻挑起胸前的几分散乱的发丝,姿态美好又娇柔,他眼中似是含着春波一般,声音也是温软的、毫无攻击性的:丞相不会对外说的,对吗?
这人奴是想脱离了籍贯才会如此,他可是自愿的,说起来,还是本公主给了他机会呢。
凡是皆有双性,你瞧,他虽是受苦了,但一方面能够愉悦本宫,另一方面又能够脱离了那卑贱的人奴,不是双赢的么?
谢余知道他在狡辩,可到底是自己心爱的女子,他也不知该如何说他才好。
宿和弯唇,对地下蜷缩颤抖的少年道:你瞧,谢丞相不愿信我呢,子期,你是自愿的不是吗?
此话一出,整个宫殿都像是瞬间安静了一般。
谢余眼眸微转,看了一眼地上的那可怜的少年,抿了抿唇。
这人,也唤做子期?
宿和看了一眼谢余,眼底闪过几分恶劣的笑:啊,瞧瞧本宫这记性,若没记错,谢丞相的小字似乎也唤做子期?还真是有缘呢。
这话便是折辱了,将堂堂一国丞相与人奴相比。
谢余微微握拳,却只是淡声道:公主未记错,确实有缘,不若公主将这小奴赏给微臣?
宿和似笑非笑:那可不行,你瞧瞧他多有毅力,可是个可塑的好苗子。
他轻轻踹了一脚脚边的少年道:去,叫谢丞相也感受一下你的本事。
谢余微僵,刚要拒绝,便听那美人继续道:若是谢丞相不愿鞭挞你,那本宫便还是按照一百鞭的标准叫宫人来鞭挞,若是谢丞相愿意亲自来,那十鞭便可以绕过你了。
子期,去求求谢丞相吧,嗯?
钟余轻轻咬唇,那苍白的额头上满是汗水,欲·望折磨的他身心俱疲,可在看到谢余的时候,却又像是涌起了无限的希望。
他在看着他。
那人此时正在看着他。
或许,还有可能会心疼他,怜悯他,可怜他。
钟余想靠近他,哪怕是以一个卑微的狗一般的姿态。
他缓缓的垂头,用牙齿咬住了那根细鞭,以伏跪的姿势,慢慢的像狗一样的爬到了谢余的脚下。
他的腿在颤抖,他的声音也是颤抖的。
钟余听到自己说:求丞相,赐鞭。
谢余手指缓缓握紧,他从前虽是听说昭和长公主喜爱鞭挞人奴,却未曾撞见过。
这次实实在在的看到,坊间传闻确实不假,长公主甚至比传闻中做的更加过分一些。
谢余看着脚下伏跪的青年,一时间心中微堵。
皇权至上,人奴算什么,也不过就是权贵的玩具罢了。
他自小在名门谢氏长大,谢氏向来以风雅世家著称,家中并不养什么人奴,就连仆从也不算很多。
谢余是有些接受不了眼前这一幕的,更不用提叫他亲手来鞭挞他人。
可那少年却轻轻抓住他的衣摆,声音细如蚊呐:求求丞相了。
苍白的少年像是被吊在悬崖上即将死亡的小兽,那双迷蒙的黑眸叫人忍不住起了几分怜惜之感。
谢余缓缓接过那条细鞭,那鞭上尚且残留着几道血迹,血迹都变得稍深,褐红色,触目惊心。
少年却笑了,他额头上全然是细密的汗水,嘴唇干裂,面染红晕,如同桃花瓣一般。
清秀的少年在这一刻美的惊心动魄。
宿和好整以暇的看着谢余,他依旧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甚至是催促一般的道:谢丞相若是不愿意便罢了······
臣愿意。
谢余缓缓道,那双眸子看向他,冷静中带了几分微凉。
他握紧了鞭子,用了几分力气,一鞭下去,他眼神不动,甚至都未曾看那伤痕累累的少年一眼。
是不敢,还是不忍,谢余自己也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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