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农村这些妇女们,厉害着呢!你以后离她们远点义叔发出感叹,又嘱咐他,等一下去医务室看看。
肖鸣夜像没听见他们说话似的,锅里的热气浮上来淹没了他的表情,单手往碗里磕了六个鸡蛋,和西红柿一起炒。
他不说话让钟意秋很灰心,猜他是不是在心里嘲笑自己。
钟意秋挠了挠胳膊,厚着脸皮请求,你们能不能不告诉别人,给我们俩一个面子。
肖鸣夜:
敲门叫王文俊吃饭,他出门时手贱的戳了戳钟意秋胳膊乌青的地方,钟意秋疼的哇哇叫。
行啊你!刚来上班就光荣负伤了!王文俊歪坐在凳子上,阴阳怪气的说。
我不小心摔
钟意秋还没说完,王文俊就嗤笑一声打断,摔啥啊?大家都知道了,你去李家洼,让家长给打了!
钟意秋:!
大家是谁?哪个大家?他惊恐的问。
全德营大队!王文俊又给他加了盆冷水。
钟意秋无法相信,怎么会这么快都知道?
袁主任知道了啊,袁主任一知道全大队就都知道了王文俊给他解惑。
是来的时候接我的那个袁主任?钟意秋问义叔。
是义叔回答,又安慰他,农村就是这样,一点啥事很快就传开了。
王文俊吊儿郎当的说:因为工作,光荣负伤,这是好事,应该宣传!
边说还边抬胳膊朝钟意秋比划了一个标兵的姿势,哈哈哈假笑几声,又面无表情的继续吃饭。
咚肖鸣夜端起他正夹的西红柿鸡蛋,放在钟意秋面前沉声说,多吃点。
钟意秋看了眼他冷着的一张脸,低头沮丧的说,吃不下,我胳膊疼。
因为身体和心灵双重受伤的原因,钟意秋受到了不用洗碗的特殊待遇,并且化身监工,指挥肖鸣夜洗。
洗了碗,肖鸣夜领着他从菜园的小门出去,再拐到前面,又从医务室的正门进去。
医务室的房子不大,只有供销社的三分之一那么大,临门的左边放着一张桌子是个诊台,靠墙边是放药的架子,右边一排椅子,应该是给看病的人候诊用的,后面用蓝色的帘子隔出看病的区域。
听到他们进门的声音,从帘子后转出个年纪不大的男人,看样子三十多岁,中等身材,穿了件白衬衫,看起来和农村的其他人不太一样。
这是他到这里来见到的第一个不那么黑的人,钟意秋想。
看看他胳膊怎么了?肖鸣夜直接说。
你是城里来的钟老师吧?医生笑着问,说话礼貌文雅。
钟意秋随着他的手势坐在桌子边的看诊凳子上,回答说,我叫钟意秋,医生你好。
我叫张西明,叫我张医生也行他说着抬起钟意秋胳膊,又问,这咋弄的?
钟意秋心里转了个弯儿,不知道传言传到医生这里没有,含糊的回答是撞到的。
疼不疼?张医生轻轻按了按。
不碰没有那么疼钟意秋答。
没什么事儿,用红花油推推就行说罢起身准备去药架拿药。
钟意秋来的路上就一直犹豫,要不要把骨折的事情问一问医生,又怕别人会深问,这会儿已经坐这儿了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张医生,我前几个月骨折了,才好,也是这个位置,担心会不会再骨折。
肖鸣夜像个铁塔似一样站在他身后,一动不动,听了他说的话抬眼探究的看了看。
张医生又坐下重新摸了摸他胳膊,建议到,摸起来是没伤到骨头,但如果是同一个位置,最好明天去镇上医院拍个片子,保险一些。
交钱拿了药,张医生热情的把他们送到门口,笑着对钟意秋说,钟老师课讲的很好,孩子每天回家都说,教数学的钟老师怎么怎么好,还说普通话呢!
钟意秋被夸的不好意思,张医生的孩子在上二年级吗?
是啊,我儿子叫张峰峰,麻烦钟老师多多照顾了张医生说话时总是面带微笑,让人很有好感。
钟意秋今天只上了两节课,根本分不清谁是张峰峰,只大概记得学生名单里有这个名字,礼貌的回应了他。
回去时,还是肖鸣夜在前面带路,钟意秋跟着他的脚步走,仍是被小路边半人高的野草绊的跌跌撞撞。
走到院墙转角,肖鸣夜停下来等他,钟意秋追上了他却还是不动。
钟意秋一脸疑惑的看他,黑夜里,眼神像是经过寻找才终于对上,肖鸣夜不自然的转开头。
你明天上午和李宏飞换课,我带你去医院拍片子肖鸣夜看着身旁被风吹的哗哗响的玉米地说。
钟意秋有点不想去,张医生都说了摸不出来骨折,但是肖鸣夜没有征求他意见的意思,直接就安排好了,他又不好拒绝。
行,谢谢你钟意秋真诚的道谢。
你胳膊怎么骨折的?肖鸣夜像是无意的问。
钟意秋有无数个理由和借口骗他,撞断的、摔断的,每一个都能糊弄过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想对肖鸣夜撒谎。
我爸拿椅子砸的钟意秋平静的说。
肖鸣夜转回头,一下子就找到了他的眼睛。
周围是叽叽咋咋的夜间动物乐园,不知道是蟋蟀还是什么虫子,又尖又细的声音像是细细的长针,慢慢探进耳朵里折磨你。
肖鸣夜不说话,钟意秋知道沉默代表了他的提问。
我在学校犯错,被开除了,我爸生气打的钟意秋平时清亮的声音在黑夜里沾染上落寞。
从分配安排工作到来这里后认识的每一个人,得到的原因都是他生病所以才退学,没有人会知道他是被开除的。
钟意秋不知道自己怎么一点也不纠结的就告诉了肖鸣夜,说完心里也咯噔一下,很是后悔。
你不怕我跟别人说?肖鸣夜问。
钟意秋心更凉了,赶紧讨好,你不会,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肖鸣夜提起嘴角笑了,手搭他肩膀上,身体靠近,像个欺负弱小的流氓,你以后听我的话,我就不说出去。
钟意秋挣扎了一下说,行,但是也不能什么都听,我是有底线的!
肖鸣夜笑的更放肆了,你有什么底线,你
一柱白花花的灯光穿过玉米地猛的打在肖鸣夜脸上,晃的他偏开了头。
伴随着一声惊喜的二哥!肖鸣夜狠狠的拧起了眉。
你俩站这儿干啥?喂蚊子呢!六子一阵风似的过来。
你又来干啥!肖鸣夜压着舌根问他。
六子无辜的说,咋了?我咋还不能来了?
钟意秋正想说,能来!你来的太好了!还没开口,见六子身后的小路找出来一高一矮两个人。
走近了,钟意秋看清,来人竟然是袁兵和他爷爷,袁兵低头踢脚不看人,又控制不住似的,偷偷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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