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霜今天穿了身水红色的衣裳,配着这妆容,美的让人挪不开眼。
巧月忍不住在心底赞了一声,然后和霜霜一起去了影壁,马车现在应当已经等在那里了。
果然,她们到的时候陆砚已经站在马车前了。
陆砚骑马过去,故而影壁前只有一辆马车。
霜霜难得穿这样的颜色,日光打在她的脸上,更衬得她纤弱娇媚,简直就是个妖女。
陆砚负着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
霜霜向陆砚见礼,然后试探地叫了下:“表哥?”
在外面她都是要叫陆砚表哥的,还是先叫着习惯下,免得出错。
陆砚一哽,然后道:“怎么穿成这样?”
霜霜愣了,她这是特意找出来的适合宴会的衣裳,“哪里不得体吗?”
其实很得体,但陆砚就是不高兴,他拂袖道:“好了,上马车吧。”
说完,陆砚就上了马。
霜霜有些纳闷,她想可能陆砚不喜欢这件衣裳的颜色吧。
霜霜也上了马车,这次她们要去的何府离的不远,大约半刻钟的时间就到了。
到了地方后,巧月扶着霜霜下了马车。
何府前都是人,热闹的很。
陆砚拿出了帖子,门房的便放行了。
何府毕竟是杭州城有头有脸的人家,举办宴会也是要男女分席的,陆砚就和霜霜分了手,霜霜径直往后院去。
后院是一帮夫人和小娘子,她们正聊得热闹。
何府的丫鬟引着霜霜过去,一众姑娘家的眼睛都亮了。
她们的视线俱都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霜霜,若是杭州城有这样一号姑娘,那早就出名了,可现在没人认识霜霜,众人便猜霜霜是外来的。
何府的大姑娘何碧珠迎了上来,她的目光也满是惊艳:“你是陆公子的表妹吗?”
昨天她大哥何春庭便同何碧珠说了,陆砚会有一个表妹过来,还说陆砚的表妹生的很美。
当时她还不以为然,觉得她哥夸大其词,可现在见了真人,何碧珠才知道她哥此言非虚。
何碧珠没想到霜霜生的这么美,甫一登场便把所有的小娘子都给压下去了。
霜霜点头:“是。”
一众小娘子恍然,原来这是新来的富商陆泽的表妹啊。
短短几天的时间,陆砚便初步进入了这个圈子,许多人都知道杭州来了个很有钱的富商。
互通了身份后,一众小娘子便寒暄起来。
有些小娘子围着霜霜问起来。
有的问霜霜是用什么保养的,素日都擦什么粉,还有的问霜霜怎么会这么瘦,是怎么保持身材的。
霜霜也不知道,她一打生出来就是这样。
可这些小娘子都眼巴巴地等着她回答,她只好随便说了些。
好容易应付完这些小娘子,霜霜的口都干了。
正好这会儿何府的下人把笔墨纸砚都端上来了,这些小娘子要吟诗作画,霜霜终于松了口气。
何碧珠还问霜霜要不要做首诗,霜霜摇了摇头,她这个水平还是别献丑了。
等这帮小娘子去吟诗作画了,霜霜也坐到了椅子上休息。
她随口用了些点心,一旁的小娘子就笑道:“霜霜姑娘,你也喜欢吃桃花糕吗?”
霜霜点头,她确实挺喜欢甜食的。
这小娘子就和霜霜说起各种甜食来。
霜霜也确实吃过不少甜食,和这小娘子聊的很投机,这小娘子也越发激动,甚至握住了霜霜的手,一副终于找到了知音的样子。
霜霜一瞧着便知道这小娘子是个天真善良的,她笑道:“说了这许久了,还不知道姑娘你叫什么?”
白熙宁红了脸,然后道:“我叫白熙宁,以后你叫我熙宁就好。”
白熙宁有些不好意思,可她素日就是这个性子,喜欢甜食,还喜欢美人,眼下霜霜生的又美又爱吃甜食,简直就是她的知音。
霜霜也想交白熙宁这个朋友,“那你叫我霜霜就好。”
看样子她要在杭州待上一段时间,陆砚又时常不在府里,如果可以的话,她可以同白熙宁聊聊天,或是出去玩,总比在府里闷着有意思。
白熙宁自然感受到霜霜的心意了,她道:“那日后咱们两个可以经常约着出去玩。”
“我是在杭州城长大的,什么好玩的都知道,日后若是你想出去走走,便叫上我。”
方才白熙宁也听到霜霜的话了,知道霜霜是来杭州游玩一段时间的。
霜霜点头:“好啊。”
两个人格外的投契,之后也一直在一起说话。
霜霜初来乍到,也没什么人为难她,毕竟像赵青岚那样的人还是很少的。
不过场间太热闹了,霜霜喜欢安静的地方,就和白熙宁结伴去后头的园子游玩。
结果走着走着就碰到了陆砚。
陆砚应当是喝了酒,出来透气的。
陆砚也看到了霜霜,和挽着霜霜手臂的白熙宁,他有些意外,他没想到霜霜这么快就交到朋友了。
白熙宁自然看出来两人认识了,而霜霜又是刚来,霜霜能认识的只有她表哥了。
白熙宁小声道:“这是你表哥?”长的可真俊秀,比她哥哥都好看。
霜霜:“是。”
白熙宁感叹,陆砚虽然生的俊美,可周身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气息,和温软好脾气的霜霜看着很不相同。
白熙宁虽然天真爱玩,但也是知事的,她就道:“那你先和你表哥说话,我先回去。”
她听说霜霜是自幼养在陆府的,和陆泽之间和亲兄妹也没什么差别,这妹妹头一次来杭州的社交场合,身为哥哥自然是要关心一下的。
霜霜点头,“那我等会儿回去寻你。”
白熙宁走后,霜霜上前,到了陆砚身边。
这里没有人,她也不必再唤陆砚表哥,霜霜就道:“陆大人,你现在还好吗?”
离的近了,霜霜发现陆砚的脸颊一层薄红,他应当是喝了不少酒。
陆砚摇头:“无妨。”
他酒量不错,可酒量再不错也招架不了这么多杯酒,所以才出来透透气。
霜霜想着要不要让陆砚进屋坐坐歇歇,再喝茶解解酒,这样他身子也舒坦些。
可她刚张开口,陆砚忽然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霜霜愣住了,她刚要问陆砚是怎么回事,就听到了脚步声和说话声。
她听的不大清楚,不过能隐约听出来那两人似乎是在说生意上的事。
陆砚却集中了精神。
他自幼习武,耳力也比一般人好上一些,故而提前听到了说话声,尤其那谈话间涉及到了些隐秘,陆砚才会捂住霜霜的嘴,以免惊扰了那两人。
霜霜明白了陆砚的意思,她也没再吭声。
只是不知为什么,她忽然很热。
而且是越来越热,从骨子里透出的热。
霜霜的头也越来越昏沉,身子也越发酸软酥麻,如果不是她勉力支撑的话,只怕下一刻便要摔到地上了。
这感觉越来越严重,霜霜也莫名觉出一股子空虚感,似乎要有什么填满她才行。
霜霜想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像中了药一样,难道她又吃什么东西了?
可不对啊,她和那些小娘子吃的都是一样的东西,不应该啊。
霜霜越发控制不住,神智都不怎么清明了,她现在只想找到凉快的东西舒缓一下。
什么东西凉快呢?好像眼前就有一个。
霜霜迷迷糊糊的,她伸出了柔软的舌头,然后舔了下陆砚的掌心。
这下似乎是凉快了些。
等等,霜霜一下子就恢复了清明,她都做了些什么?
陆砚也愣住了,掌心处的感觉湿润柔软,他立时就松开了手。
正好这会儿方才的那两人也走了,不必怕再惊扰到那两人了。
陆砚的手一松开,霜霜就抬手捂住了她的嘴。
霜霜想哭,这是怎么回事,她是发了昏了吗?
她都干了些什么!
第29章
场间一时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霜霜怔愣在原地,她下意识道:“我不是故意的!”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可方才的事她要怎么跟陆砚解释?
难道说她突然浑身酸软、神智不清吗,这要怎么说出口。
陆砚的呼吸粗重了几分,他的掌心处还有方才湿润柔软的感觉。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把这燥热给压下去。
此时的陆砚眸色深重,眉头轻皱,周身冰冷,霜霜看了后打了个寒颤,她以为陆砚生气了。
霜霜连忙解释:“方才是我太热了……对,陆大人你捂着我的嘴,有些闷,我想透透气,结果不小心碰到了你的掌心。”
眼下唯有这个解释是合理的,而且她也确实很热。
陆砚抬起头。
对面的霜霜面色酡红,连白皙的脖颈上都透着粉。
陆砚闭了闭眼,她应当确实是热了。
陆砚的嗓音有些哑,不过不细听听不出来:“嗯。”
听了陆砚的这声“嗯”,霜霜松了口气,他既然都回答了,应当是不生气了吧。
霜霜怕她再留在这里,会更招陆砚的厌烦,她道:“陆大人,那我先回去了。”
她已经出来挺长时间了,该回去了,要不然该叫人怀疑了。
陆砚:“好,你先回去吧。”
霜霜说完便匆匆往前面走了,等霜霜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陆砚握紧了他的手。
仿佛方才那柔软湿润的感觉还在。
陆砚又站了一盏茶的功夫,等那股子燥热全都压下去后,才回了前面的席上。
…
霜霜回去的时候有些晚了,戏台子已经演上了。
何家是杭州城有名的富商,开办宴会自是要请戏班子助兴,这戏班子是杭州城最有名的戏班子,众人都很感兴趣,俱都聚精会神的看戏。
霜霜看了看,白熙宁旁边有个空位,应当是给她留的,她悄步走了过去。
幸好众人都在仔细听戏,白熙宁又选了角落的位置,没几个人发现她才回来。
等霜霜坐定,白熙宁小声道:“霜霜,你怎么才回来?”
这戏台子的戏都演了好一会儿了。
霜霜先喝了口茶水,然后才道:“和我表哥多说了会儿话,他性子比较严,交待的也多些。”
白熙宁恍然,她想起了方才见到的陆砚。
陆砚虽然生的异常俊美,但看着就是个性子严正,让人不敢接近的。
白熙宁没有怀疑,她继续看戏了。
霜霜的心则是终于落了下来,她掩饰地吃了些茶果。
这戏已经演上半晌了,她才回来,自然是听不进去。
好容易熬到结束,又和众人用了膳,宴会终于结束了,霜霜往马车处去。
一想到等会儿要见到陆砚,霜霜的脸又红了。
巧月方才没跟着霜霜过去,故而此时有些疑惑:“姑娘,你的脸怎么红了?”
霜霜抬手摸了摸脸:“是吗?可能是天气有点热吧。”
说着话就到了马车处,结果霜霜没看到陆砚,马车旁只有柳川守着。
柳川见了霜霜便行礼道:“表姑娘,公子还有事要忙,他嘱咐奴才先送你回府。”
霜霜恍然,陆砚应当是还在里头同那些人说话。
不过这样更好,她就不必见陆砚了,她点头:“好,那咱们先回去吧。”
霜霜上了马车,坐稳后,车夫驾着马车往陆府走。
很快就到了府里,柳川没跟着进来,他还有事。
一到了屋里,霜霜就道:“巧月,去叫厨房烧些水来,我想沐浴。”
巧月一愣,这大下午的,不过她还是道:“是,奴婢这就去。”
等巧月走后,霜霜又抬手捂住了脸,她现在还有些热,她想可能洗过澡以后会好些。
热水很快就烧好了,霜霜去了净室。
这次霜霜没让巧月服侍,净室里就她一个人。
霜霜坐在浴桶中,脸被热气熏得越发红,娇艳媚人。
不过她的心绪却安静了不少。
霜霜想起了上午的事,她咬住了唇。
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上午面对陆砚时,她突然浑身酸软,想渴求更多,这种感觉和她当时中了吴景明的迷药时很相似。
可她真的没乱吃东西,而且她吃的东西白熙宁也都吃了,可白熙宁却一点事都没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直到洗澡水变凉,霜霜都没想明白。
外面的巧月嘀咕起来,她小声问道:“姑娘,都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还没出来?”
霜霜回过神来,她回道:“马上就好。”
霜霜只好暂时把这个疑惑搁下,她起来换好了衣裳。
这一折腾就过去了好多时间,等头发干以后已经是傍晚了,到了该用晚膳的时间了。
陆砚还没回来,想来是还在忙,霜霜就独自用了晚膳。
霜霜没心思用膳,只吃了半碗粥了事。
等用过膳后,霜霜让屋里的丫鬟都退下,她在屋里来回踱步。
霜霜想到了一个可能。
她想她上午时之所以会如此,会不会是因为上次吴景明给她的下的药的后遗症呢?
要不然没有别的因素导致她如此。
霜霜越发觉得可能就是因为这个。
既然如此,她该找个大夫仔细瞧瞧。
黄大夫是跟着陆砚来的,这种私密事自然不能问黄大夫,黄大夫知道,陆砚基本也就知道了,不行,她得出去另找个大夫。
今天天色晚了,明天她就去外面的医馆找大夫。
决定好后,霜霜上榻睡觉。
一夜好眠,第二天她醒来时有些迟了。
巧月过来服侍着霜霜穿衣裳,然后道:“姑娘,陆大人已经用过早膳出去了,等会儿咱们在屋里用早膳就行。”
陆砚时常早出晚归,有时霜霜起的晚就赶不上早膳。
霜霜点头:“好。”
用过早膳后,霜霜带着巧月和护卫出了门。
陆砚没有不让霜霜出门,只要带足了护卫,想出去玩便出去玩。
故而霜霜带着人出去,没有人怀疑。
出去后霜霜先是假意买了些东西,然后又支开护卫,偷偷溜进了医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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