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怎么办怎么办……
她满脑子都是怎么办怎么办。
许萝是真的不知所措。她不敢打开,但是她又不清楚如果自己不打开的话,贺闻喻还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因为贺闻喻的声音,已经可怕到让她觉得不正常。
什么温柔绅士,君子端方只是表面现象。
贺闻喻,他就是个神经病!
“不要……贺闻喻你冷静一下可以吗?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去找律师说,或者……或者过段时间我们再谈也行……你,你今晚先回去好吗?”
她一边抹眼泪,一边说,声音里面都是哽咽的水声。
“不好,萝萝。”
贺闻喻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回答,“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把门打开。”
贺闻喻的声音其实很平静。
但许萝却更加想哭了。
她现在一点儿都不信贺闻喻说的鬼话。
女人看到电子屏幕里,贺闻喻不是自己来的。周围带了几个保镖,还有陪他们一起上来的还有酒店总统套房的管家,站在一旁唯唯诺诺。
女人站在屋里攥紧双手,做了很久很久的思想斗争,压力已经到达了顶点,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她不愿意打开。但又觉得,如果自己不打开,贺闻喻很可能会做出让人更难以想象的事情。
蓦地一下,门被拉开。
门里,少女头发披散在肩后,眼圈红红的样子,十分悲戚,惹人怜爱。
门外,是贺闻喻站在那里。笔直而安静地站着。
许萝不敢看他,所以没有和他对视。
却只见到男人伸手递过来,手里是他黑色的手机,示意让她听。
许萝的眼泪卡在眼角。
她抬眸,很快地瞄着看了一眼贺闻喻。
然后低下头看着被递过来的手机,犹豫片刻,虚白的嘴唇微微动了动,最后伸手将手机拿了过来。
“喂?”
她动作很慢,却没想到刚把手机拿到手,应了一声,对面立即传出许正国焦急的声音。
半晌,许萝一边听着手机,一边转过身,慢慢走到客厅沙发旁。
她整个人垂着头,纤细白净的手指在耳旁用力捏着手机,像是在崩溃边缘,没有办法忍受却还是只能压抑着一样。
最后,从沙发上滑下来。
女人整个人坐在地上,后背倚在沙发腿旁边,膝盖蜷缩到下巴的位置,头埋在膝盖里,呜咽地哭出声。
是她爸爸。
其实许萝早就想到,父母会插手过来劝。
但她一直以为会是她妈妈气急败坏地过来要她必须怎么怎么样,不可以怎么怎么样,但没有想到会是她爸爸。
安许慧一直是比较强势的女人,而且总是愿意管她这个那个。但许正国却比较沉默,很少直接插手许萝的事情。
虽然他真的不算一个合格的商人和企业家,经常导致公司财政赤字要管朋友借钱。人不坏,只是很努力却又能力不足的样子,但他对许萝很好。
父女俩感情不错,没有特别狗血坑女儿的事情发生。之前给他公司补贴也都是许萝自己主动的。
但这次却是许正国来劝她。
或者说都不像是劝,更像是某种声泪俱下的恳求。
无非是说许萝现在这样闹的话,自己公司的压力有多么多么大,怎么样怎么样在沪城没有办法呆下去,自己多么多么为难。
他让许萝不要任性,不要光想着自己。多考虑一下家人,也想一下自己未来,不要一时冲动就想离婚什么的。
到最后,许萝都已经麻木了。
她在地上抽噎地坐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站起来,沉默的,把手机递还给笔直站在一旁的贺闻喻。
少女的脸蛋此时是湿漉漉的,都是刚刚闷头时流下的咸湿泪水,有几根头发弯弯曲曲黏在上面,眼神空洞。
贺闻喻皱了皱眉。
他倾身向前,两只手捧起少女细嫩的脸蛋儿,帮她把湿了的头发拨到一旁,用拇指帮她擦了擦眼泪。
许萝没有动,任他摆布。
但她看着他,只觉得这个男人陌生,且好笑。
就像是有病一样。
贺闻喻自己编织了一个叫做完美幸福的有时限的网。时间到了,他自己不想出来,也不许任何人出来。
而且明明就是他给她家里人压力,让他们劝她不要闹脾气离婚。现在她被说了,他又反过头来站在这里安慰她。
他真的就是有病。
许萝看着他,莹净的大眼里面没有任何温度。
“你想让我怎样。”
她问。
贺闻喻蹙了蹙眉,只是静静说:“跟我回去。”
女人点头,但是一句话都不乐意跟他多说,转身很默然地去收拾了包,然后直接出门向外面走去。
贺闻喻捏紧了手机,跟了上去。
……
车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贺闻喻看着许萝,想去触摸一下她的手,却被女人不动声色躲了过去,将手收到另一边。
车子才刚刚到了地方,她便立马打开车门出去,又用力将门带上,很大的一声,头也不回地往屋里走。
贺闻喻看着女人背影离开的方向,漆黑的眼眸里看不到一点光。
他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儿,才推门下去。
此时已经凌晨一点,周围一片浓墨,无比安静。
贺闻喻从客厅上到三楼卧室,走到卧室跟前,将手放在门把手上。
锁心金属摩擦的声音响了响,在安静的夜里尤为突兀。
但男人拧动了两次,却并没能够推开。
门被许萝从里面锁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贺闻喻:媳妇乖乖,把门开开。
许萝:滚蛋滚蛋滚蛋滚蛋滚蛋滚蛋滚蛋滚蛋。感谢在2020-05-2602:17:14~2020-05-2708:13: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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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回去之后,许萝锁上门,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整个人都蒙了起来。眼泪大颗大颗地往外滚,把枕头都打湿了。
她听到贺闻喻在门口,门锁轻微响动了几下,却没有被拧开。
许萝不知道对方是什么心情,生气也好,发怒也罢,反正她已经无所谓了。
贺闻喻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爱生气就生气去好了。
许萝现在是难过到极致,跌倒谷底,心情不可能再差了,破罐破摔。
确实。
对方让她回来她就回来了,但却不是自愿,反而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无处可撒,难过得很压抑。
贺闻喻真是好手段。
他总是这样,想达到什么目的,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达到。这次更甚,直接用她家里人来给她压力,让她不得不乖乖按他的想法回来。
但明明就是他不对啊。
之前定好了的协议到期,他说不存在就不存在了。
他的错他就绝口不提,还总是按自己的想法来要求她。
这不是欺负她是什么?
贺闻喻就是认定了许萝胆子小,不敢反抗,不敢得罪他,也掐准了她的软肋,才会这样为所欲为。
之前是,现在也是。
许萝一直觉得两个人之间相处时总有点隐隐的不舒服,就算是之前关系还不错的时候也是如此。
现在她终于明白这种不舒服出自哪里了。
她觉得不舒服,是因她和贺闻喻之间的关系从来就不是平衡的。就像父母和孩子,老师和学生,上司和下属,总有一方站在主导地位。
贺闻喻就总是那个站在主导地位的人。
但正常的夫妻之间,应该是平衡的,势均力敌的。
不远处,门把手被拧了几下,之后便没了动静。
许萝猜,贺闻喻可能走了。
可过了一会儿,却又是很清脆的一声。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许萝:“……”
她真傻,差点忘了这整个公馆都是贺闻喻的。哪间门的钥匙贺闻喻没有?
他若是想进来,锁了也是白锁。
许萝背对着男人,躺在床上闭着眼,一句话也不说。只听到皮鞋踩地板的声音,闷闷沉沉的,一直从门口走到了她身后。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
贺闻喻在她后面说,声音很轻很轻,“的确是我出尔反尔,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你应该得到的我已经给你了,但是离婚不行。”
“萝萝我知道,你需要一点时间消化。”
“我可以给你时间。”
许萝闭着眼,对贺闻喻的话一耳朵进一耳朵出,不做任何回应。
但少女放在枕旁的手却一点点攥成了小拳头。
因为是背对着,她看不到男人脸上的表情,但明显感觉到对方好像还想说点什么,却又什么也没有再说。
只听到空气里轻轻的叹息。
“晚安。”
他说。
男人将钥匙轻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金属和实木相碰撞,发出略显沉闷的声音。
然后脚步声渐远,不远处卧房门被轻轻带上。
最终,房间里只剩她一个人。
许萝睁开眼,心也放了下来,却有些怅然。
其实她应该高兴的。
自己有了十个亿,十个亿啊!她想做什么不行?
却没想到,还真有她不能做的事。
许萝不知道该怎么表述自己的心情。总之是高兴不起来的。
之前她刷贺闻喻的卡,也没有上限,想买什么就买,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对方从不过问。
现在就算她有了十个亿,她竟然也没什么特别的购买欲望,一点特别的想法和冲动都没有。
反而是特别特别压抑和难受。
至少现在是如此。
许萝想了很久,认为可能是没有获得解脱的缘故。
这三个月以来,她无时无刻不期待着日子赶紧过完,赶紧拿到钱然后跟对方离婚,从此逍遥自在。
结果真到了这一天才发现,根本没有所谓的解脱。被骗上了贼船,对方不让你下去,你就真的下不去了。
贺闻喻这是欺骗。
□□裸的欺骗。
更让许萝气愤的是,对方好像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觉得这会对她造成什么伤害,甚至不能理解她的生气和难过。
他说给她时间,却不问她到底愿不愿意。
许萝只能被动接受,这才是让她最难受的地方。
凌晨两点了,再过两个小时天都要亮了。
许萝终于闭上眼。
其实她很困很累了,整根神经都快要断掉的感觉,可是却因为心里装着事情而怎么也睡不着。
这一晚上,她过得很糟糕很糟糕。
……
第二天许萝醒的也早。
她可能只睡了三四个小时,然后就一直坐在床上看手机,宁愿饿着渴着也不想下楼去。
她不想看见贺闻喻。
完全不想。
最后七点半多的时候,还是张阿姨敲了敲门,送了早餐进来。
不知道为什么,许萝一看到张阿姨,仿佛看到了亲妈一样,小嘴一瘪,眼泪唰地就下来了。
哭完,少女抬手擦了擦,然后坐在床上眼巴巴地看着阿姨手里的牛奶和奶油蛋糕还有蔬菜沙拉端过来。
“怎么不下去吃饭呢?早餐不吃可不行的。”
“别哭别哭。”
“您和先生昨天是不是吵架了?”
张阿姨把餐盘放在一旁,递了张纸巾,温柔地问道。
许萝吸了吸鼻子,点头。
“你们才结婚没有多久。小夫妻之间有点小矛盾是很正常的。”
她慈爱地摸了摸许萝披在身后的头发,然后道:“至少先生是很疼爱你的。这一点所有人都看得到。”
“就是他让我上来给你送早餐的。”
“你看,他一直在想着你呢。”
许萝:“……”
假的。
他是怕我饿死了,再找一个陪他演戏的很麻烦吧。
许萝嘴唇动了动,却没搭话,眼神也飘忽地看向一边。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能看得出来,你在先生心里是最重要的。我之前从没有见过他对其他人有这么上心过。”
张阿姨语重心长地说。真的当许萝是自己亲女儿一样看待。
许萝:“……”
“可是他在一件对我很重要的事情上欺骗了我。阿姨,你觉得这是我在他心里很重要的表现吗?”
许萝抬起头,反问道。
听完,张阿姨蹙了蹙眉,“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他有他的难处呢?”
她这样说。
“他能有什么难处?”
许萝很轻很轻地笑了一下,但心里却有点苦涩:“他不是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吗?怎么会有难处和苦衷?他想让别人干什么就干什么,多爽啊。”
许萝道。
听完,张阿姨皱了皱眉。
“就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心事一样,每个人都会有自己难处的。”
“有些话我不能说,也不知道怎么说。”
“但我在贺家呆了这么久,从先生很小的时候就看着他长大。我能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对你好的。”
“可能先生的方式有些问题,也不会说好听的话什么的,但是不意味着他不是真心对你。”
张阿姨说完,见许萝低着头没有回应,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拍了拍少女纤弱的背,“别想那么多。先吃饭吧。牛奶还是温的呢。”
“嗯,谢谢。”
许萝挤出一个单音节词,接过阿姨手里的玻璃杯,抿了一口牛奶。
其实她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阿姨说贺闻喻喜欢她。可是是哪一种喜欢呢?如果是男女之间的喜欢,贺闻喻应该从一开始就不会这么做。
他真的喜欢她吗?
许萝觉得不是。如果他真的喜欢她,不可能是这样的。至少不会这样算计她,还是用这样的手段。
贺闻喻在想什么,他到底想怎么样,许萝不知道,也不愿意去想了。
他不许她提离婚。
那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呢?难道两个人就要这样一直生活下去?
稍微往后一想,许萝都感到窒息。
没有什么希望似的。
倒不是觉得当贺闻喻另一半有什么不好,相反,当贺闻喻的另一半真的很好,能够体会到她曾经想都不敢想的经历和便利,但那都是在合约期的时候。
去掉这层合约,他们又是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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