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比如他虽然记起了几个关键的时间节点,但对前世的印象绝对没有封顷竹深刻,就拿先前封顷竹说的那些往事来看,他的封哥不是记得清楚,而是压根没忘过。
那肯定很苦,洛之闻洗澡的时候想,记得前世的点点滴滴,却独自在世界上活了三十多年,连自己的爱人有没有投胎转世都不知道。
换了他去找封哥,说不定已经疯了。
洛之闻掬起一捧水泼在脸上,彻彻底底原谅了封顷竹一开始在这段婚姻里所做的混账事。
洗完澡,洛之闻在阳台上找到了正在抽烟的封顷竹。
男人的眉头拧成了川字,满面愁容地望着窗外随风飘摇的树杈。
他凑过去,从身后抱住了封顷竹的腰。
温热的水汽缠缠绵绵地涌上来,封顷竹轻轻叹了口气:“怎么想起来的?”
其实封顷竹想问的是,是不是陈北斗说了什么。
只是话到嘴边,忽然没勇气问了。
洛之闻把脑袋埋在封顷竹的肩头,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
封顷竹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不过他没说什么,是我自己想起来的。”洛之闻松开手,一屁股坐在床上,用浴巾擦滴水的头发,“不过封哥,你才是吓到我了呢。”
封顷竹把烟按灭在床头的烟灰缸里,坐在他身边:“嗯?”
“你哭了。”洛之闻把毛巾丢在一旁,抱着枕头,忧心忡忡,“我第一次见你流眼泪。”
封顷竹有些难堪地垂下眼帘,片刻又把手**他的发梢:“有什么好奇怪的?是人就会流眼泪。”
“封哥……”洛之闻与封顷竹额头相抵,然后嘴唇碰到了男人的胡茬。
有点扎人。
封顷竹的吻也落了下来,他不自觉一躲。
四目相对,洛之闻先笑了:“不是要躲你,是胡子扎人。”
封顷竹懊恼地抱住他,揉湿漉漉的头发:“我今天去见你爸妈了。”
洛之闻猛地坐起来:“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提前和我说?”
“之前就约好了,之所以没告诉你,是因为他们希望和我单独谈谈。”封顷竹扶住他的腰,耐心地解释,“你爸妈的态度很好,别担心。”
“谈得怎么样?”洛之闻更担心结果。
封顷竹苦笑:“接到你的电话……”
他明白了。
封哥一接到他的电话,就赶了回来,在他爸妈那里怕是压根没谈出什么结果。
说不失落是假的,洛之闻想早点和封顷竹复婚,但他还是反过来安慰:“没关系,不差在这一时,我觉得陈北斗的电话比较奇怪。”
洛之闻把话题引到Dipper身上:“我以前没想起来前世发生过的事的时候,总觉得他会在乎今生所得到的一切,可现在看来,他是一点儿也不在乎WZH这个组合。”
封顷竹深以为然:“陈北斗就是个疯子。”
“韩谦山想要开新闻发布会,怕是没希望了。”
“只能这样了。”封顷竹不是很在意WZH组合的事情,对封家而言,娱乐行业只是资产中微不足道的一小块,“很快就会有新的组合出现。”
这话不是安慰。
WZH组合出事以后,经历了一周的粉黑大战,脱粉的人很快找到了新的偶像,没脱粉的也沉寂了下来,等着公司以及Dipper给出合理的解释。
世界瞬息万变,除了极少一部分人,大多数都会继续向前走。
哪怕是那些所谓死忠粉,“脱粉”过后,依旧会按部就班地走完自己的人生。
韩谦山也走出了“亲手带出来的组合四分五裂”的阴影,联系上了新的练习生。
洛之闻趴在封顷竹的身边,幽幽叹息:“是啊,很快就会过去的。”
唯一过不去的,就是他们和陈北斗之间的仇恨。
他又把脑袋拱到封顷竹的颈窝里,对着男人的喉结吹气。
“阿闻……”封顷竹的嗓音沙哑又无奈,“我没事。”
洛之闻心里一痛:“我没说你有事。”
“阿闻。”封顷竹看着他的眼睛,勾了勾唇角,“真的没事。”
他移开视线,闭上眼睛抱住了封顷竹的腰:“好吧,我信。”
都过了一辈子了,有些伤痛就算过不去,也能忍受了。
他俩抱了会儿,封顷竹翻身把洛之闻压住。
他没拒绝,片刻就说不出话了,把之前压在胸膛里的委屈全哭了出来。
不过这回封顷竹没有哄他,反而加大了力度,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被气急败坏的洛之闻踢下床。
封顷竹在地上坐了会儿,等洛之闻迷迷糊糊地睡着,起身重新钻进了被窝。
他俩一觉睡到中午,有人到中午都没睡。
眼窝乌青的韩谦山终于编辑好了微博:我司封顷竹先生与洛之闻系夫夫关系,与旗下即将解约的艺人Dipper并无感情牵扯。
他发完,崩溃地叹息:“封哥嫂子,你俩到底什么时候复婚啊?”
第60章“我愿意”
“妈,我真的打算复婚。”洛之闻睡醒后,接了个电话,没有说几句,就头疼不已,“您不用再问我确不确定了……我也不是被封哥威胁了……不,我对那几个来相亲的男人没兴趣!”
站在床边的封顷竹揉了揉他的头发。
洛之闻无语地瞪封顷竹一眼,继续低头对着电话说:“嗯,我经过深思熟虑才做了这个决定……之前离婚也是深思熟虑的。”
他快崩溃了。
封顷竹老老实实地在床边坐下,一边看洛之闻,一边回手机上的消息。
韩谦山在汇报新的练习生组成的新组合的进度。
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他俩的复婚。
-封哥,你的意思是嫂子点头了,但是伯父伯母不肯?
-嗯。
-这好办啊,你去讨老人家的欢心嘛。
-去了。
-没效果?
-嗯。
-那是你方法不对。
韩谦山说完,扭头给封顷竹发了三四篇点击率高的公众号文章:《惊!他和公公的关系居然是这样……》,《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他为了结婚居然干出了这样的事》等等等等。
封顷竹:“……”
封顷竹本来想拉黑韩谦山,但是手不受控制地点上去。
下一秒,洛之闻就听到了《常回家看看》的音乐声。
洛之闻暂时放下手机,蹙眉望过来。
封顷竹淡定地将手机塞进口袋:“按错了。”
洛之闻信了,继续向电话那头做保证:“嗯,不是一时冲动。我想了很久,就算你再介绍我去相亲,相亲对象长得再怎么像封哥,我也不会改变复婚的想法。”
他一口气说话,电话那头已经没了声音。
洛之闻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忽然道:“封哥,我们去民政局吧。”
封顷竹意外地挑眉,又很快反应过来:“好。”
封顷竹和洛之闻吃了饭,拿上证件,包括他们都不愿意面对的离婚证,然后一起去了民政局。
前来登记结婚的人很多,复婚的却没有几个。
封顷竹和洛之闻被工作人员带进了办公室,在核实完所有信息以后,开始分开填写表格。
除了填写复婚登记以外,他们还要申请撤回法院的判决书,然后由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再次进行信息核对,并在两周内对他们的婚姻状况进行核实,如果亲友都赞同他们复婚,新的结婚证书就会寄到他们手上。
洛之闻填完了最后一行信息,落笔的刹那,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一根无形的线重新牵住了他与封顷竹。
洛之闻回过头,封顷竹似有所感,也望向了他。
一瞬间洛之闻耳畔响起了很多声音——嘈杂的风声,沉重的炮火声,更多的是封顷竹唤他时的呢喃。
阿文。
阿闻。
他丢下笔,握住了封顷竹的手。
“真的想好了?”封顷竹笑着问。
洛之闻知道封顷竹问的不是他们的婚姻,而是即将面对的暴怒的父母。
“嗯。”他点头,将表格交给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封哥,我想好了。”
人生短短几十年,他们已经错过一辈子了,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他们走出民政局的时候,天气正好。
一对小情侣与他们擦肩而过,跑得太急,手里的证件掉在了地上。
洛之闻弯腰捡起,递给满面通红的青年:“恭喜。”
青年连道了好几声“谢谢”:“你们是不是刚登记完?”
言罢,不等他解释,就急切地问:“队伍排得长吗?”
洛之闻看看身边的封顷竹,咽下了解释,笑着回答:“嗯,挺长的,快去吧。”
“……封哥。”他望着小情侣的背影,轻轻吸了一口气,“他们以为我们刚领证。”
拎着牛皮袋的封顷竹,脚步顿了顿,看着自顾自往前走的洛之闻,抿紧了唇。
封顷竹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不是个好时机。
两辈子了。
他从来没有像样地求过婚。
“阿闻。”
“嗯?”洛之闻循声回头。
封顷竹单膝跪地,将牛皮袋的封口小心翼翼地撕下来,卷成指环,再用皮筋勉强固定住。
“封哥……”微风拂过,他的眼睛缓缓睁大,心脏不受控制地激烈跳动起来。
“阿闻,你愿意嫁给我吗?”封顷竹牵住了洛之闻的手,将刚做出来的戒指套在了他的无名指上,“再一次。”
远处刚领完证的人群躁动起来,有吹口哨的,有鼓掌的。
他们像天下最普通的情侣,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生命里只有最寻常的家长里短。
感情水到渠成,到了该结婚的时候,就来领证。
日后也会变成芸芸众生的缩影。
洛之闻颤抖的手指覆盖住了无名指上的戒指。
他听见自己哽咽道:“我愿意。”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
情人节快乐
第61章大火
愿意归愿意,牛皮纸袋子做成的戒指还是太草率了一点。
封顷竹上车后,同洛之闻说:“我请设计师专门设计了婚戒。”
只是耗时有点长,复婚得仓促,还没拿到手。
洛之闻不在乎戒指。
他捧着牛纸皮做的戒指看了一路,到了家楼下,还舍不得撒手。
封顷竹看不过去,攥着他的手腕说:“不好看。”
“好看。”洛之闻吸了吸鼻子,将头靠在封顷竹的肩头,轻声道,“封哥,两辈子了,这是你给我的第一枚戒指。”
封顷竹心里一痛,哑着嗓子“嗯”了一声:“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他摇头,“你又不是故意不给我戒指……唉,都过去了,我们还是想想,怎么说服我爸妈吧。”
封顷竹点了点头,心想,不仅是伯父伯母,还有他自己的父母……
当初离婚,可是惹了众怒,封顷竹自己的爸妈都不同意。
往不好听里说,闹到众叛亲离的局面,都不为过。
封顷竹苦笑着打开房门,听见洛之闻在自己身后嘟囔什么财产啊,股权之类的话。
“我的就是你的。”
洛之闻愣了愣:“封哥,你这话说得很好听,可你给我了也没用啊。”
他不是经商的料,一颗心扑在创作上,就算把封家的财产全给他,也没有意义。
封顷竹伸手扶住洛之闻的胳膊,看着他换鞋:“阿闻,复婚的事我们不能再隐瞒了。”
原本洛之闻的爸妈就因为他们的离婚,心生不满,若是再不明不白地复婚,怕是不需要民政局的工作人员杀到家里,他们就能冲到民政局,反对他们的复合。
洛之闻的想法和封顷竹不谋而合:“明天你有时间吗?我们回家一趟。”
“行,你在家里等我,我下班就回来接你。”
他们约定好了时间,各自处理起工作。
洛之闻为主旋律电影的片尾曲作的词已经写了大半了,他先发给韩谦山看了一下,确定风格没有问题后,终于写到了结尾的几句。
他戴上耳机,无限循环早已熟记于心的曲调,脑海里出现的还是前世的画面。
洛之闻的记忆缓慢恢复着。
他想起了前世,自己站在封顷竹腐朽的棺木前,与陈北斗对峙。
他不记得自己具体说了哪些话,但是他记得风的气味。
腐败,恶臭……
没有一个味道能和他的封哥扯上联系。
阿文眼里的封顷竹,永远是清冷矜贵的,就算当初胳膊受了伤,也是一派霁月清风。
这样的人怎么会死呢?
怎么会……腐烂呢?
洛之闻猛地捂住头,蜷缩在座椅里,好半晌才从回忆中抽身。
他起身跑进卧室,扑到封顷竹怀里,撞掉了男人手里的平板。
正在开视频会议的封顷竹微微怔住:“阿闻……”
洛之闻将头埋在封顷竹的颈窝里:“封哥,我想你了。”
“我就在这里。”
“还是想。”
“那我出去陪你?”
“好。”洛之闻又开心了,从封顷竹怀里爬起来,见平板掉在了床下,便弯腰去拾,然后与屏幕上五六个人大眼瞪小眼。
他噎住了:“封哥,你……在开会?”
封顷竹淡定地接过平板,随手点了几下:“嗯,怎么了?”
“我刚刚说的话,他们都听见了?”
封顷竹勾起唇角,点头:“现在也能听到。”
洛之闻捂着脸跑出了卧室,将脸埋在臂弯里,好一会儿才降温。
在卧室里的封顷竹轻轻笑出了声。
屏幕那头的众人听得牙酸,眼观鼻鼻观心,刚收拾好心情继续开会,就听封顷竹说:“今天就到这儿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
封顷竹放下平板,捏了捏眉心,觉得洛之闻忽然跑到房间里,肯定是想起了过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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