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迟三穗背过身去拿包里的东西:“对了,你妈妈走的时候给了我一张黑卡。”
“嗯,随便刷。”他捏了捏她的脸,看见另一个大红包,“这也是她给的?”
“不是,姥姥给的。”
“......”
沈妄根本不敢相信他姥姥会送个一万块人民币的红包。毕竟沈姥姥在他小时候装过穷,拿块土砖给他说这是以后娶媳妇儿的聘礼,吓得他很长一段时间不敢提长大要结婚的事。
“姥姥也太可爱了吧!”听他说完,迟三穗笑起来,眼里还漾着泪,亮晶晶的。
沈妄瞧着想笑,揩了一把小姑娘通红的鼻尖:“怎么和我做那事的时候总哭?”
迟三穗羞耻地缩了缩脖子,小声说:“我怎么知道......”
“爽哭的吗?”他戏谑道,低音炮痒人得很。
迟三穗恼怒地揪他腹肌:“你能不能别说话!”
沈妄笑着起身,套上衣服交代道:“你睡吧,我还有事。”
“你去干嘛?”她不解。
“领罚。”
沈姥爷是个赏罚分明的军人,沈妄确实受冤,但他也不敢瞒着他们。替罪本就是不对的事,他们沈家向来帮理不帮亲。
至于为什么要凌晨三点半还要出去负重跑个几千米,是因为怕沈姥姥发现,总归还是重女轻男的一家。
迟三穗拉着他:“这么晚了,姥爷肯定睡了,不去也没人知道。”
沈妄一本正经:“君子慎独,没人知道也不行。”
迟三穗面无表情道:“那你听姥爷的还是听老婆的?”
小姑娘语气生硬得很,沈妄赶紧脱了衣服躺回去给她顺毛:“听老婆的,咱们睡觉,要不要听睡前故事?”
“你别!”那些年被无限循环的睡前故事还在脑子里挥之不去,迟三穗很是嫌弃地说,“我觉得你的故事都让人听不到结局。”
沈妄亲了她一口:“睡前故事干嘛要听结局。”
过完这个年,ASC超算大赛正式开始拉开帷幕。在此之前,沈妄和计算机系同组的队员练习了挺长一段时间。
他虽然是经管系的,但没怎么耽误过计算机系的选修课,他们系主任也一直觉得沈妄是个好苗子。
但好苗子也累得不行,他有一年前夺冠的经验,担任队长,也因此压力更大。
训练的这一段时间里累得够呛,人都瘦了一大圈,把迟三穗心疼得不行,天天变着法给他送汤喝。
小姑娘厨艺其实十分烂,但沈妄一次也没揭穿过,只是心里想着幸亏以后是他煮饭。
今年的参赛队伍有300多只,总决赛筛除六分之五。比赛地点在旧金山的斯坦福大学校区附近,时间正好是三月三日,迟三穗的生日。
迟三穗前头跟他说完“我就不去了,奶奶要给我过生日”,后头转过身就买了机票。
她想着要是沈妄输了她还能去安慰安慰他,赢了的话就带他去自己的学校逛逛。
结果到了沈妄他们队伍上飞机那天,迟三穗来了大姨妈。她生理期的第一天经常疼得直不起腰,正打算改第二天的票时,沈妄一条语音发过来了。
他那头好像正在过安检,声音有些杂:“醒了的话去看看床边上第三个抽屉,有给你准备生日礼物。今天是不是生理期?桌上有红糖水,记得热一热。”
迟三穗回他:“放这么小的抽屉里,您能再小气一点吗?”
沈妄笑着给她发了张自拍,要不是五官精致还真难扛住这直男镜头。他说:“人也归你。”
迟三穗戚了一声,正要关屏,错眼间瞥到他耳垂上的阴影。她愣了一下,点开放大,发现是个纹身。
两个字母:treasurethree。宝藏三,她是他的宝藏。
迟三穗给他打了个视频电话,劈头盖脸第一句就是质问:“你怎么回事啊?”
“怎么了我的女王陛下?”沈妄在那头还戴着个白色渔夫帽,穿着看上去十分休闲,嘴上吊儿郎当的,听得出还挺开心。
迟三穗睁大眼睛去看他耳垂那,有些发红。她撇撇嘴:“你犯中二病呢,去纹这个。”
沈妄顶顶腮,声音懒洋洋:“独一无二,你第一眼就能认出来是你男人。”
迟三穗:“......”
也说不上不开心,就是觉得没必要。特意在这么明显的位置,看上去就疼。
沈妄那边已经在喊登机了,他草草地说了句再见,就挂断了电话。
迟三穗弯着腰过去打开抽屉,里面躺着一份那座岛的持有人转让合同。
沈妄给那座岛取了个名字,叫作:favour。
是偏爱,也是恩赐的意思。
迟三穗点开他的第二条语音,他说:赶紧签字,彩礼我可算是给过了啊,我的迟小姐。
第79章正文完
比赛那几天前后,很出乎意料的是上到沈姥姥,下到沈珍和沈君峰都对这件事极其关注,旁敲侧击地找迟三穗了解情况。
倒也不是什么伟大的赛程,但让她一个外行人去解释这些东西实在太为难人。被围攻了一天的迟小姐在生理期更加烦躁,以至于沈妄给她打电话她都不愿意接。
颜如玉问为什么的时候,她正在买机票,很无奈地回了一句“我怕我脾气一上头把他们沈家的参赛选手给骂得有心理阴影”。
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笑了,固有形象一改变,计算机也变成沈珍他们眼中挺好的兴趣爱好了。
沈妄在她面前也没多提这个奖,上一次提好像是说冠军有5万刀奖金。
姓沈的十分嚣张,说要给她赢个订婚戒指来,迟三穗直接撂了电话。
而另一边的何溯就没停过骚扰她,说什么要让她回去过生日。说得好听,不就是想找她应付乔宛兰,他自己好去谈恋爱嘛。
乔宛兰现在就跟个空巢老人似的,迟志强把公司抛给了迟志惜,现在待在洛杉矶陪葛烟。除了消遣外孙和孙女,她老人家也没其他乐子了。
而沈妄只当她在安清过生日宴忙得没空理他,他们在安清的时候买了一袋花种子撒在院子里。
迟三穗总觉得沈妄这么个大男人其实内心还挺细腻的,之前网吧院子里的花也被他打理得很好。于是沈妄闲来无事就让她记得浇水,她敷衍着把这活交给了曾妈。
两个人都不是会煲电话粥的性子。也就一直没怎么联系,一直到海选完的总决赛那天。
···
···
11个小时后,美联航机在旧金山国际机场缓缓降落。迟三穗下飞机的时候适逢第二天的下午,ASC超赛刚刚结束,评委正在给选手颁发荣誉奖杯。
世界级的大赛,以至于机场投影的大屏幕上都在直播,周围还有一群外国人在讨论冠军得主。
迟三穗紧张地看过去,在嘈杂的机场,屏幕声音不大,只能依靠同声翻译的字幕。
镜头缓缓推向评委手上举着的答案,第一名正是是清华大学的校牌。
———清华大学代表队伍夺得冠军并夺得最高计算性能奖。
惊喜之外又有些意料之中,毕竟沈妄说过他会赢,沈妄对她说过的每一件事都有实现。
屏幕中沈妄和他的队友一起拿着奖杯站在台前,五星红旗的国旗飘扬着,下面有记者开始提问。
主摄影师停在他的正脸上,不得不说他耳垂那的纹身还是挺有用的,迟三穗几乎是第一眼就认出来是他。
青年穿着清华计算机系的白色文化衫,下颚线条瘦削而清冷。微微仰起下巴,对镜头比了个OK的手势,笑意疏朗而桀骜不驯。
记者问:“你是对这场比赛的结果表示满意吗?”
沈妄:“满意是一方面,我主要还是在跟我老婆打招呼。”
迟三穗:“.......”
站在机场还背着双肩包的迟三穗把他的手势重复了一遍,像个“三”,他还真是对这个数字情有独钟。
那位白人美女记者礼貌地笑了笑,开始让他们队员一个一个发表获奖感言。
前者都是感谢学校,感谢老师之类的,轮到沈妄他直接用中文来了一句:“想对迟三穗说,我赢了。”
说完他也不解释,鞠个躬之后谦和有礼地把奖杯递到队员手中。长腿一跨,利落地下了台。
机场内周围有人吹了声口哨,称赞着这个亚洲男孩行为还挺酷。
迟三穗:“......”
旁边有一个金发姑娘拍了拍她的肩,大胆地问:“可以翻译一下刚刚那个亚洲青年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表白呢。”迟三穗看着金发姑娘的脸僵了一秒,满意地笑笑,继续不痛不痒地补充,“和他的未婚妻说,今天他也很爱她。”
“.......”
话刚说完,手机上沈妄已经发来信息了。估计是还以为她在国内,就简单几个字:明天回来。
迟三穗犹豫了两秒,给他发了个定位。
沈妄:站那等我。
迟三穗没听,估计他把比赛完的流程弄完还得有一段时间,就自己打了辆Uber去斯坦福大学。
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北加州的旧金山阳光是橘色的,远处重岩叠嶂的山脉之上悬浮着淡紫色的云朵。
过了几个坡道,车停在了斯坦福大学门口。迟三穗刚在校门口下车就看见人山人海的竞赛队伍和观众。
亚洲人的面孔比较少,沈妄现在也很好认,她索性守在了校门口一个一个数过去。一直到第311个人的时候,那个匆匆忙忙走来的青年和她对上了视线。
她的男朋友,笑得意气风发而不可一世,像极了一个把世界踩在脚下的流氓。
迟三穗看见十七岁的他,颓废又懒怠。如果不是她亲眼看见这个少年的成长,她都不敢相信这个人是之前的那个沈妄。
可他确实是历尽千帆,睥睨人间百态。拥抱她时,依旧赤心滚烫的沈妄。
“不是让你等我吗?”他揉了揉她的脑袋。
迟三穗仰头翘起唇角:“相互走过来会快一点遇见啊。”
“傻。”沈妄拿过她手上的包,牵着她的手过去学校领队老师那报备了一声,问她要不要去吃东西。
迟三穗摇摇头,虽然舟车劳顿的,但她精神很好,时差都不用倒。租了辆校园观览车,拉着沈妄在车上说了一堆话。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说这么多,因为她在说的是没有沈妄的两年。
和他吐槽bart和CalTrain的路线有多难记,斯坦福没有看守的大门,所以很多偷自行车轮子的贼,她开学就被偷了三辆自行车的轮胎。
宿舍和GreenLibrary的阅览室一到期末考试就有多死气沉沉,当真是应了那句“选课一时爽,final火葬场”.......
观览车经过MainQuad、胡佛塔、棕榈大道、钟楼、EV宿舍楼以斯坦福书店及纪念品商店,最后停在一排加莱义民铜像那。
迟三穗兴高采烈指着其中一个铜像说:“我一直觉得他和你长得很像,有没有?”
沈妄瞥了一眼那个铜像,长相一言难尽,除了瘫着的姿势和他有点相似外几乎没什么共同性。
“难怪你会和他说话。”他嗤了一声。
迟三穗愣愣地睁大眼:“你怎么知道我会和他说话?”
沈妄勾唇笑:“真的猜不到啊?”
猜是猜得到的,太容易发现了。来美国之前迟三穗看过沈妄的护照,签证上面显示的赴美次数是m(many)。
但她只是不敢往这方面想而已,毕竟她说的分手,两个人并不算好聚好散那种。沈妄应该生气,他就算来美国也可能是来沈珍那,或者去他自己的岛上,而不是来找一个没良心的前女友。
迟三穗垂下眸子问:“可是为什么呢?”
“想你了。他淡声给出回答,“想知道你裙子什么颜色,唇角怎么笑的,害怕记忆模糊,记不清你,所以来见你了。”
沈妄记不清自己来了多少次,全美面积第二大的大学,他见过迟三穗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很幸运的是他第一次来就见到了她。
那天是阴天,天气很差劲,刮风不下雨,和心情一样糟糕。
他就是在铜像面前看见的迟三穗,她穿着件宽大的裙子,抱着几本厚厚的教科书和铜像说话。
他们离得远,沈妄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那天下午斯坦福夏天的交响乐团有演出普罗科耶夫交响协助曲(大提琴)和柏拉姆斯第三交响曲。
他在网上花了20刀预订了门票,在BrannerHall落座一分钟后,迟三穗和一个男生走了进来,坐在他的右上方。然后沈妄听到一半就走了。
迟三穗好奇:“为什么只听了一半?”
“因为。”他艰涩地扯了扯嘴角,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没正经道,“因为太难听了。”
迟三穗笑着说:“啧,你真是俗人啊。啊对了......你等我一下哦!”
她说完从钱包里掏了两张纸币扬了扬,往便利店走。
沈妄把目光从她的背影移向BrannerHall门前的那颗红杉树上,想起几年前来到这的那个仲夏日。
穷思所及,可赴万里。
于是他来了加州,没有特意想去找她,也许只是想看看她在的城市和大学。吹过她吹过的风,走过她走过的路,去过她常喝的咖啡店,和她有过半首歌的时间,他把那叫做相见。
常青藤名校的优秀环境,来来往往的学生行人,那时的沈妄,风光之下是怯懦和偏执,他似乎一直追赶不上迟三穗的脚步。
为什么没有听完那首曲子........因为快要死了。
日思夜想的人出现在面前,笑意嫣然和以前一样明媚多彩。她头发剪短了,还是和以前一样爱穿裙子,好像瘦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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