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王太医,快过来瞧瞧,这儿好像有一个没死透的。”
王太医拎着药箱过来,蹲下身摸摸脖颈,说:“是还活着,抬回去兴许还有救。”
徐玉郎一使眼色,来了两个侍卫,把那个人抬进了厢房。
“轻点。”徐玉郎说道,“没死透呢,别太大劲儿再给弄死了。”
“是。”侍卫说完,把黑衣人抬了进去,动作果然轻缓了不少。
徐玉郎又挨个踹了一遍,见其他死士都没有动静,这才回到屋里。
“你说这两首诗是什么意思?”徐玉郎问道,“看着像诗迷。”
季凤青接过徐玉郎誊写的纸条,仔细瞧了瞧,说:“如果说是诗迷的话,倒是游街,第一句的谜底是十,第二句是湖。”
“十湖?”徐玉郎愣了一下,“有这个地名吗?”
季凤青摇摇头,说:“没有。不过汴梁连河加水,倒是真有十个。”
“哦?”徐玉郎说着拿起毛笔,“你说,我写。”
季凤青的口述,徐玉郎执笔,龙飞凤舞的字,倒是好看得紧。
巢湖、秀溪、龙亭湖、黄汴河、中意湖、诗亭、永渠、君池、晋安湖、浔水。(1)
徐玉郎跟季凤青两个人盯着这些湖的名字,摸不着头脑。
“浔水。”徐玉郎伸手按在浔字上,“这个是不是就是寻找的意思?”
季凤青点点头,取过毛笔在另外一张纸上写了个寻字。
“再看看!”他说道。
徐玉郎坐在那里对着这几个名字发愣,说:“师傅说要去雍郡,永渠跟君池,是不是就是雍郡?”
“有道理。”季凤青又提笔写了下来。
“龙亭湖,黄汴河,是不是就是黄龙?”季凤青问道。
“那在加上巢湖。”徐玉郎说完抬头看着季凤青。
“黄龙巢!”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那中意湖与诗亭,是不是就是黄龙巢中事?”徐玉郎指着纸张说道,“雍郡寻,寻什么呢?晋安湖,秀溪。”
“你可知道宫里逃出来的老夫人姓什么?”季凤青问道。
“姓安。”徐玉郎说完高兴地跳了起来,“黄龙巢中事,雍郡寻安秀!”
“聪明!”季凤青捏捏徐玉郎的名字,“可是这究竟是那老妇人留下的线索还是诈,现在还不知道呢。”
“这倒是。”徐玉郎颓然地坐了下去,“这狗出现得也太蹊跷了。”
“那倒未必。”季凤青思忖着说道,“岚县挨着汴梁,看似危险,其实有时候是最安全的。那老妇人躲在那里也说得过去。从金陵到岚县,脚程不远,谁能想到一个人转了一圈又躲回来呢?”
徐玉郎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
“可是她后来为什么又逃了呢?”她有些不解。
“这个就更简单了。”季凤青说道,“十年前岚县遭了水灾,流民大部分被分到了其他地方。这样她的身份就有被泄露的危险,所以她就逃往雍郡。可是她又不甘心,用狗儿留了个证据,万一有人发现了呢!”
“那这次可真是老天爷保佑。”徐玉郎说道,“这么难寻的线索,都被找到了。”
“正好嘉敏公主的未来驸马不日要去西北。”季凤青说道,“估计圣上会让他找寻。”
徐玉郎点点头,这人倒是稳妥。
“怪不得飞飞那姑娘第一次见你就说看你眼熟呢。”季凤青说着在徐玉郎身边坐了下去,“算起来,你是她堂姐。”
“可是我们长得也不是很像啊?”徐玉郎摸摸自己的脸。
“这个我倒是知道。”季凤青伸手捋了徐玉郎的头发,绕在手里玩弄,“孝慧太子长得像先皇后,而当今圣上长得去跟皇帝特别像,当今皇后跟孝慧太子妃虽然是堂姐妹,但是长得都像她们的亲娘。嘉敏公主又长得像皇后,所以,你们自然也就不像了。”
徐玉郎眨巴眨巴眼睛,半天才把这关系捋顺了。
“很有道理。”
季凤青见她眼神迷茫,忍不住笑了,她啊,一看就是家里人口少,绕了半天才明白。
“咳咳!”
王太医在门口咳了两声,之后迈步走了进来。
“二位大人,那个死士救活了。”
徐玉郎听完这话,眼睛瞪得老大。
“王太医医术高明啊!这吞了毒药的人都能救回来,真是杏林高手。”
“惭愧惭愧。”王太医说道,“那人不过是身上刀伤多了一些,中毒倒是没有。”
徐玉郎一下子愣住了。
“他没吞毒药?”
“这……”王太医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是个黑色的药丸,“一般死士都会把这个东西放到后槽牙,被擒住了一咬就可以。那位死士可能是在打斗中把上面的大牙打落了,所以,他没咬破。”
“这都可以?”徐玉郎觉得自己的命也忒好了,“那人现在情况如何?”
“血都止住了,又上了药,估计明日就能醒过来。”王太医说道,“宫里的侍卫想来都留一手,就是为了要个活口。”
“明白了。”
徐玉郎点点头,看着王太医犹豫了半天。
王太医坐在那儿被她看得直发毛,眼睛往季凤青那边瞟了一下,发现那傻小子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徐玉郎,魂儿都快没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决定先开口。
“徐少卿还有事情?”
徐玉郎摸摸鼻子,说:“我今日带的那个狗儿,想让您瞧瞧身上有没有伤。”
“就这事?”王太医问道,“可以的。”
“可是,它是条狗。”徐玉郎说道。
“那又如何?皇上的那只大黄病了,还是老夫亲自给瞧的呢!”
“哦!那就劳烦您了。”
王太医走了以后,季凤青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徐玉郎被他笑得摸不着头脑,拉着他的袖子问道:“怎么了?”
“我跟你说你别告诉别人啊,这还是嘉敏公主跟我说的呢!”季凤青忍着笑说道,“前几年属国进贡的甜瓜,圣上贪嘴,多吃了一些,结果上吐下泻,王太医给他开了服药,还没出门就听说圣上养的大黄也病了,症状也一样,也开了服类似的药给大黄灌了进去。”
徐玉郎这下也笑得伏在书案上起不来了,这也太有意思了。
“而且,那大黄也是有灵性,可能是记住了药味儿,后来每次见到王太医就狂吠,还一次挣脱了宫人的怀抱,绕着安仁殿追了他老人家三圈。”
徐玉郎这下眼泪都笑出来了,王太医也太有意思了。
“所以,王太医又找了新乐趣,每次去给圣上诊平安脉,都要趁机逗逗大黄,是不是就开点药给它。”
“王太医可真记仇。”徐玉郎边笑边说。
这时,侍卫走进来,说:“季大人到了。”
徐玉郎跟季凤青对视了一眼,赶忙错开了一个身的距离。
“徐玉郎/季凤青见过季大人。”二人见季铭走过来,赶忙行礼。
“勿须客套。”季铭说完自己就笑了,“你们两个这番死里逃生,也实属不易。皇帝已经知道了,让你们现在这庄子住些时日,对外就宣称大理寺两位少卿回来的路上遇到劫匪,生死不明。”
“是。”两个人应道。
徐玉郎怕自己爹娘着急,刚想张口询问,又觉得不合适,就把话咽了下去。
“徐少卿不必担心,徐家老爷夫人已经知道了实情。我怕有人暗算他们,让他们先暂居梅苑。安排专人守卫。”
“多谢季大人。”徐玉郎行了个礼,忽然觉得后背一阵刺痛,好像她又扯着伤口了。
“你们这次可有收获?”
“有。”两个人说完把锦盒递给季铭,又把自己的推断说给他他听。
末了,徐玉郎说道:“那大狗身上的络子也不一般。”
季铭点点头,又想到皇帝的意思,自家若是娶了这个儿媳妇,恐怕又要再上一步。而且,徐家姑娘穿了女装,也真是个俊俏人。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傻儿子,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若是没有人家姑娘在一边比着,他才不会那么上进呢!
作者有话要说:(1)开封确实有十个湖,不过这里面有几个是我瞎编的
第73章
季铭看着徐玉郎一身女装坐在那里,却难掩气度。若是圣上有意效仿陈朝皇帝那般对待敏德郡主,恐怕她不止于大理寺少卿,假以时日,她超过自己都是有可能的。
自家这个儿子,季铭看了看季凤青,可能因为是最小的男娃娃,家里人都惯着他,倒是让他养成了一副随性的脾气。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徐姑娘日后官职比他高,这小子估计不但不生气,可能还会高兴呢。
“父亲。”季凤青见自家父亲走神,忍不住喊了一声。
“在这里好生休养。”季铭说道,“圣上安排了很多人手在周围,安全不用担心。”
“季大人。”徐玉郎这时在一边开了口,“还劳烦您让人送些衣服过来,天天这么穿着,不方便。”
说罢,她还晃了晃自己的衣袖。
“好。明日我就遣人送来。”季铭说完看向季凤青,“我身边的品茗留在这里,有事情,就让他进城送信。”
季凤青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这时,一个侍卫走来,手里还捧着一条络子。
“徐大人,这就是您吩咐从狗子身上取下来的。”
徐玉郎接过来瞧瞧,又递给季铭。
“季大人,这个劳烦您一并带回去给圣上。狗儿我就留下解闷了。”
那络子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来,仍旧能瞧出样式精美,可见打络子的人技艺精巧。
“好生休养,我走了。”
徐玉郎跟季凤青把季铭送到大门口,趁着徐玉郎不注意,季铭凑到季凤青身旁,低声叮嘱他。
“不许对人家姑娘动手动脚!”
季凤青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爹,您别胡说,我跟徐姑娘发乎情止乎礼,规矩得很。”
季铭伸手照着季凤青脑门上就是一下。
“我还不知道你!”
徐玉郎在后面看着,笑得脸都红了。
马蹄声哒哒地响起,侍卫关上了院门。季凤青转过身,非常自然地拉过徐玉郎的手。
“天气冷,回去吧。”
徐玉郎点点头,两个人并肩走进屋里。
“这衣裳不是挺好看的吗?”季凤青说道,“为什么要换呢?”
“不方便。”徐玉郎说道,“走路总是容易绊到自己。”
“那就不穿。”季凤青帮着她撩起帘子,“怎么方便怎么来。”
徐玉郎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这个人真的很关心她。
两个人刚坐下,黄狗就冲了进来,直奔徐玉郎。
“原来你这么漂亮。”徐玉郎伸手摸摸它的头,“还挺香。”
黄狗蹭了蹭她,就乖巧地盘在她脚边。
“徐大人。”跟着进来的侍卫说道,“这狗?”
“就放这屋里养。”
“是!”
徐玉郎打量了一下正屋,看着季凤青,说:“晚上你住正屋。我去厢房。”
“不行!”季凤青赶忙否了她,“我住厢房就好。厢房不向阳,晚上湿冷。”
这院子本来就不大,不过是方便季老爷偶尔去庄子巡视时候才建的,不过两进而已。
“可是你才是这院子的主人。我住正屋,不合适。”
季凤青听了这话,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现在虽然不是,但是很快也就是了,对不对?所以,挺合适的。”
徐玉郎被他说得脸都红了,瞪了他一眼。
“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季凤青整个人瘫在椅子上,没个正形。
“还不行。”徐玉郎说道,“那个侍卫,还得好好审一审。”
季凤青见徐玉郎说得严肃,自己也直起身子。
“你说,为什么圣上把你我安顿在这里,而不是回城里。”
徐玉郎想了想,说:“这里空旷,如果有人来,藏不住的。”
“这倒是。”季凤青点点头,俯下身摸摸黄狗的脑袋。
“这小家伙跟你还挺好。”
“那是。”徐玉郎一挑眉毛,“我喂了它四块肉干呢!”
不提肉干还好,一提肉干季凤青就觉得自己饿了。
“该用饭了吧?”他说道。
“好。”徐玉郎笑得眼睛弯弯的,这个人,怎么跟脚底下的那只狗子有点像。
季凤青伸手捏捏她的脸,这才起身去吩咐外面守着的侍卫。他的伤势虽然看着可怕,但是都是些浅表的伤痕,好得快。不比徐玉郎,她的箭伤太深了。
两个人对坐,倒是跟平时一样。曹妈妈跟知春立在身后伺候着,研墨落水的时候呛到了,被送回汴梁城休养。季凤青后面立着翠墨跟行舟。翠墨虽然低着头,眼睛却一直忍不住往徐玉郎身上看去。
“你这丫头看什么呢?”徐玉郎问道。
翠墨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之前婢子就觉得徐大人英俊,只是万没有想到徐大人是个姑娘,而且,还这么漂亮。”
“嘴甜!”徐玉郎虚指了她一下。
行舟在一边没说话,他觉得自己脸上这对招子简直就是白长的,这么些日子,竟然没看出来徐大人是个姑娘。
季家晚饭准备得丰盛,徐玉郎简单地用了一点就放下了筷子。
“不合胃口?”季凤青问道。
“吃不下。”徐玉郎说道,“不太饿。”
“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季凤青拿帕子擦擦手,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也不热啊!”
“我没事儿。”徐玉郎解释道,“就只是不饿而已。”
“那我让后厨准备些点心,若是一会儿饿了,就吃一点。”季凤青关切地说道。
徐玉郎点点头,擦了擦手就坐在那里。
一会儿,侍卫走过来,说那个死士醒了,季凤青赶忙咽下嘴里的食物,说:“走,去瞧瞧。”
徐玉郎看看自己的衣裳,说:“就穿这个去?”
“怎么了?”季凤青上下打量了一番,“很好看。”
徐玉郎忍不住扶额,她是去审犯人,又不是去比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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