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苏娆借着香九一路留下的记号,也摸索着上到小路,拐过九曲十八弯,远远瞧见一块大石头上躺着一个人。
双臂枕在脑后,一只小jiojio搭在膝盖上甩圈圈。姿态相当惬意。
不是她家洛宝宝还能是谁。
木苏娆不等勒住马儿,翻身跃下马,高喊了声:容洛!
这是她五年来第一次喊这个名字,一股久别重逢的激动之意,冲刷着她剧烈起伏的胸膛。
容洛!她又喊,提着裙角奔去。
香九许久没听人这么喊她,以为是老熟人梦茯苓带人杀来了,触电般起身,扭身看过去,发觉是木苏娆。
这姑娘,红艳艳的一身,像极一朵海棠,于冬日盛开。
香九松了口气,跳下地,刚刚站稳脚跟,就被木苏娆扑了个满怀,这姑娘真似一朵花,带来馥郁的芬芳。香九埋首进她发肩,放肆地吸着香气。
木苏娆捧住她的脸,啃她鼻子、咬她嘴巴。
一连许多啵啵啵,听得人面红耳赤。
香九快喘不过气了,挣扎着躲开,木苏娆不依非缠着她,那阵仗,南叶都以为她要将香九就地宠幸了。
作为太监总管,他必须采取行动,清清嗓子:所有人,向后转!
香九:
又掉马
说出宫的是香九,说回宫的也是香九,木苏娆作为一位生性多疑的帝王,不起疑心才怪。
你有事瞒着我。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木苏娆的目光直直锁着香九。
香·做贼心虚·九果断躲开她的目光,坐在八仙桌边,连饮数杯茶水。
这间茶棚是方圆二十里内唯一能歇脚的地方,虽然又旧又小,还有点破,但总好过没有。
木苏娆有耐心,不急着追问,反正香九就在她跟前,插翅难飞。
香九奇怪茶水太涩,掀开茶盖往里一瞧,见壶底全是茶叶沫子。
她小脸皱成一团,好不嫌弃。
木苏娆叠着双腿,撑着半边脑袋,满目玩味,足尖微抬,踢了踢她。
问你话呢。
一面说一面抽出丝帕,拭掉香九腮边的汗。香九不知怎么,好似很热,脸颊透出不自然的粉红,热意穿透薄薄的丝帕,沾上木苏娆的指尖。
这热意,似那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从指尖烧至四肢百骸,令木苏娆悸动不已。
她干脆绕至香九的身边坐下,漆黑如珠的眸子看向香九修长的双腿。
其实她想坐香九腿上。
抬眉扫了眼周围的茶客,又望了眼西边山头上的一轮红日哎,还是乖乖坐好吧。
她偏头,再次晃了眼香九的腿,又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强迫自己扯回神志,握住香九的手,顺着手指骨节一点一点的把玩着。
快些,老实交代。
许是情动的缘故,这话比之前那两句都要软乎,不似在询问,更似在耳畔的轻声呢喃。
茶水喝了个底朝天,香九再没有别的事情可做,眼皮眨了几眨,信口胡言道:哪有事瞒着你。
木苏娆把玩她手指的动作倏然停住,反手捏住她肉嘟嘟的耳垂,铁了心道:我问你,两口子在一起最重要是什么?
香九虚心请教:你说说。
是坦诚,木苏娆真摆起老夫子说教的姿态,像极了她的老师李鹤年,当年在北原我们为什么会分开?
香九:因为你渣,睡玩我就拍拍屁股走人。
木苏娆看穿她的想法,扯了下她耳朵,叹息道:因为我瞒着自己的身份,又放不下祖宗传下的家业。
她还记得她们肌肤相亲的那个夜晚,在偌大的牛皮帐篷里,身下铺着一块软软的狼皮,身旁是噼啪作响的火盆,帐篷外是飘飘扬扬的大雪。
她浑身好似着了火,抱着身上的香九,听她沉重的呼吸和擂鼓般的心跳,问她愿不愿跟她回家。
香九问:你的家在哪?
她抚摸着香九颈后的肌肤,一遍又一遍,小小的动作,仿佛要耗尽她毕生的柔情。
在京城。她咬住香九的肩头,留下一圈牙印,跟我走吧容洛,跟我回去。
香九问她:为什么要走,留在北原不好吗,你不是喜欢这的天空和草原吗,还有牛羊,再过几日就是猎狼祭了。
我不能永远留在这。
为什么不能。
就是不能。跟我回京城吧,回去你就都知道了。
我不能走,不能离开我阿姐。
木苏娆的瞳仁颤了一颤,从回忆里回神,她抱住香九,倒进她怀里,像求亲亲抱抱的暖融融。
我错了,是我的错。
道歉来得莫名其妙,香九一时半会摸不着头脑,主要是木苏娆向来太骄傲,没由来的服软,让香九措手不及,又让香九担心是欲擒故纵的花招。
你呢,木苏娆捧住香九的脸,迫使她面向自己,两人挨得极近,唇与唇的距离若有若无,当年可有事情瞒着我。
香九依然在挣扎:没有。
木苏娆的柔情立时冷却几分,面上依旧柔和:真的?
真的。
一点也没有?
没有。
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