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禾安静的坐在潮湿不通气的牢房里的废草上。
头抵在屈起的膝盖上,乌黑的亮瞳锁定手里拿着的木佩。
拇指腹不断摩挲着,上面雕刻的“宁”。
回忆如困在笼子里的猛兽,一朝逃出,自由奔驰。
许久以来,压抑着自己,不去回忆,不去想他,可到底还是没忍住。
思起当时同他下棋,他总不忍心将自己困住,处处思虑着为她留余地,可不知,她甘愿被困。
他应该过得很好吧
那些宣示着不放开她的誓言,那些说过会永远等她的蜜语,那些只她一人足矣的情话,他是否还记得呢
茹妃来到据说被初禾打死的人家,他们正在布置着灵堂,索性还没有盖棺。
“你来做什么”
黑白相间的短胡子男人见茹妃过来,声音不硬不软。
“我想你能不能还我女儿清白,她决计不会打死你儿子”
“贱女人,还来勾引我家男人,你还我儿命来”
妇人提着扫把,风火走出来,泼辣的站在茹妃面前,似乎时有可能将她扫地出门。
“大嫂这是何话你儿子排队瞧病,他患有何病想来你们夫妻是明晓的,怎可能是我女儿打死的”
一路过来她就在想了,初禾并未用力,只是将他们甩开而已,不会致死
夫妇两人面色上闪过一些措慌,却依旧理直气壮。
“甭管我儿患病是何,总是你女儿出手令他丧命,这满街的人可是都看见了你妄想抵赖了去”
茹妃嘴角冷笑,“那你想如何才肯罢了诉令”
“让你家哑女嫁给我家小儿子,我们也算是一家亲,我断不会再为难”
茹妃透过他们,看那边坐在檐台上,长的歪瓜裂枣,脱了鞋抠脚的痴儿,倒也没有露出鄙夷。
“不可能,你可还有别的要求”
“啧啧我们不嫌弃你家女儿是个哑巴,你可还挑上了你去问问,满镇子的人有谁想娶一个哑巴”
妇人讽刺的言语,似是认为她家的就能有人嫁女儿与他了
茹妃笑笑,她哑巴,却是她儿子的心头至宝,也是她此生认定的儿媳。
“这不劳你费心,我答应你,若你能撤了诉令,定会好好补偿你们”
“补偿怎么补偿”
“我家那间绣铺给你们,如何”
妇人思索着,她们家的绣铺确有利可得,可自己又不能绣出她那般精细来,要来怕是也迟早垮了
茹妃明白她的担忧,“我教你绣工,也会继续帮你们接活儿,可好”
男人瞪了眼欲要再为难的妇人,点点头,妇人也不敢再多言。
“那现在随我去县衙,撤诉令吧”
不能再拖时间了,万一县衙的人对她用刑逼押,就糟了
茹妃的担忧很快就降临在初禾身上。
她被粗鲁的拖出去,来到刑讯室。
“说吧,是何目的打死人”
初禾摇摇头,指指自己的喉咙。
“大人,她是个哑巴”
县令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初禾,哑巴啊,那就没有审的必要了
“让她在诉纸上画押吧”
衙差拿了诉纸,呈在初禾面前,“姑娘,摁个手印就好了,也免得受皮肉之苦”
初禾看着上面的白纸黑字,总意是说,自己承认杀人这一罪
gu903();以命抵命,是南楚的条文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