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怜儿点点头,等她继续。
“因为你说直到现在,你都没有学会如何活着。”
她怔愣着看面前已经不再稚嫩单纯,显得冷艳媚惑之人。
难怪刚醒来时,她说:“这是你的重生,仔细活着”
“你救了诗雨,追随本宫而来,本宫本该拒绝的,因为你跟着本宫,不会学到活着的真谛。
可本宫留了你,只是怕在这条路上,万一本宫找不回自己,你或许会帮帮本宫”
心,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而这来源竟是这个比自己小了三岁的女子。
“我想抱抱殿下”
初禾扬起笑,伸手,下颌抵在她肩上。
她的迷茫无助,以及心中不确定的恐慌,她都懂。
“殿下,想听琴吗”
“好”
琴音如泠泠清泉,拂去她暂时的悲伤,慢慢飘出寝宫,于整个东宫流转,袅袅入耳。
不多时,有笛音合奏,婉转流觞,如泣如诉间带着些许铿锵,却又衬出伤感。
走出屋外的两人被这纠结矛盾的音律微微掠去了神思,半晌,定定的垂立。
楚释宁抬手覆上心口,似乎有淡淡的悲从中来,好像丢失了什么
夜幕撒下之时,楚释宁闪身进了圣女殿,彼时的枢音正沐浴而出,屏风上被灯光映出的影子,她一眼就认得出。
“别进来”
晃动的人影停下,静等她出来。
诗雨帮她穿好衣服,绕过屏风来到近前。
许是泡太久的原因,她的脸染上红晕,湿漉漉的头发披散两边,有水珠慢慢滑落衣衫。
乌瞳明亮的如揽了漫天星辉,揉碎了放置进去。
他接过诗雨手中的毛巾,牵着她的手,轻轻按坐在床边,分明的骨节在她发中轻舞。
此刻的他若稍稍探视自己的心,就能发现,这旖旎绮糜的画面,他的心没有丝毫动静。
诗雨不着痕迹的退下,留了空间于他们。
两人谁都不曾言语,或许觉得此刻不需任何辞藻,静静的感受就好。
枢音单手探上胸口,心下一惊,这,跳的是否快了些。
稍刻,他拿起梳子,帮她整理了秀发,坐于她身前。
“小禾,你真的没有什么瞒着我吗”
枢音一怔,狐疑的看他,他可是看出了端倪
“你的身体真的没事”
她眼中的迟疑,让他再次不安起来。
不知为何,她暗自舒了口气,轻笑着摇摇头。
“没事,不用担心”
“可那日,你明明跟以前中毒的情景相似,真的不能告诉我吗”
她唇角动了动,伸手,触上他的脸,这个举动,她似乎很早就想做了。
“我真的没事”
他握着她覆上自己脸上的手,心想或许是自己小题大做了。
窗外投射而出的一双影子亲密无间,画面温馨。
诗雨安静的垂立,视线落在前面定定站着的人身上,她面上无任何表情,负手而立。
许久后,转身,消失于漆黑的夜中。
镰刀似的弯月深深钩起,是在笑吗
“殿下,为何迟迟不允许微臣行动,再三日,他就要回延郡了”
凌玖泉不解,她突然迟疑什么
初禾接过白怜儿倒得茶,看向窗外。
“西延初降,若此时将他除去,西延臣民会如何想,势必有一场纷乱。
且现今西延朝臣的心还是不齐,本宫需要他来稳定,他活着比死了用处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