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中直跳。
而这边的慕轻尘依然惆怅地坐于床间,眉头微微皱起,忧伤缱绻在心头。
她本以为常淑会因她女儿身的事发疯、叫骂,谁成想,竟然如此理智,看来是已爱她到骨子里了,不惜与世俗伦理为敌,也要和她这个女伴男装的驸马在一起。
哎
淑儿啊,向子屹才该是你真正的归宿呐
她苦笑着,捞过躺在角落里的十字架,蓦地轻声哼唱:“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为爱放弃天长地久。”
叩叩。
敲门声响。
牛菊花在外头紧张道:“驸马,不好了,太后宣您去兴师问罪呢”
慕轻尘霎时瞪大双眼,倏地站起身,什么兴师问罪
在这一刹那,她感觉到心脏剧烈的跳动,连带着耳膜都在急促鼓动。身子就像被抽干力气与血液一般,冰凉彻骨。
原以为公主是爱我的,没想到,终究是我自作多情了。她怨我、恨我、厌我甚至不惜搭上我慕国公府二百三十七条人命
牛菊花见她好半天没动静,心像油煎一般焦急,大起胆子推门而进:“驸马,咱们赶紧去吧,纵然您是摸不得的老虎屁股,但太后她老人家咱还是惹不起的”
他哆嗦着小短腿,为她捧来一件黄栌圆领袍和三件中衣,恳求她赶紧换上。
慕轻尘好像想通了一般,不再磨蹭,取过衣服,绕进屏风。
出来时已恢复以往的从容不迫,神情淡漠和气,嘴角还是那般,挂有两分讥诮和不屑。
牛菊花当即敬佩得五体投地,只差道一句,壮士珍重
他们一同行至殿外,在小雏菊渐次凋谢的花圃旁,慕轻尘突然停下步伐,一把抓住牛菊花的双手。
她抓得很紧,甚至还微微颤抖。
牛菊花被她惨白的面色吓坏了,哽咽道:“您您放心吧,不论发生何事,奴才都陪着您,您对奴才的好,奴才记一辈子”
“不,菊花,你若真的想报答我,就为我做一件事。”
牛菊花鼻翼发酸,重重点头:“您说,只要是您的吩咐,奴才一定办到。”
慕轻尘眸底浮出一线温柔,想不到落入这般田地还有人守在她身边,真好。她眉宇夹有忧郁,拍拍牛菊花的包子脸,幽幽道:“去慕国公府,给我爹娘带一句话。”
“您说,我记着。”
“跑赶紧跑一刻也不要耽搁”
牛菊花眨眨单纯的眼:“”
您行i房出了错,跟他们有何关系。
“拜托你了菊花”慕轻尘一字一顿,铿锵有力道。
牛菊花反应不及,猜想慕轻尘做事向来叫人捉摸不透,自个儿乖乖照办便是:“嗯奴才奴才这就出宫。”
他说着,撒开脚丫往月门处狂奔
“菊花”慕轻尘如鲠在喉,不舍地喊住他。她承认情况迫在眉睫,她不应该任性,但是,就让她为自己活一次吧,再看一看这个与她同甘共苦多年的小胖子,让她将他的音容刻在脑海里,“活下去”
牛菊花:“”
啥玩意儿
慕轻尘又道:“你要好好活下去”
算了,还是先去慕国公府吧。牛菊花敷衍的“嗯”了一声,扭动灵活的肥肚腩,一溜烟地跑远了。
慕轻尘苦涩的笑笑,都安排好了,我可以放心上黄泉路了。她阖上双眼,缓缓仰起头,泪水从眼角滑落,一路滑过面庞,滑到脖颈,再次睁开眼时妈呀,太阳好刺眼
她揉揉被刺疼的眼球,想了想,转身回了趟寝殿,出来的那一刻,她若有所思的捂了捂住腰间,再度恢复了从容。
呼兰殿。前殿。
一派富丽堂皇之感。
桂嬷嬷目光炯炯,站在高大的蟠龙柱前,等待着慕轻尘,左右还垂立有两个小太监。
她是宫里年纪最大嬷嬷,两鬓已经斑白,伺候太后三十余年,地位颇高。说起来,她已经许久没见过慕轻尘了,在见其绕出偏殿时,老脸不禁一红。
她游走后宫多年,什么娇艳的美人见过,唯独慕轻尘这样容颜明媚,宛如初夏朝阳的,还是头一次见。
慕轻尘身姿挺拔,步态稳健,路过她时并未停留,只轻飘飘的吐了两个字:“走吧。”
桂嬷嬷盯着她的背影,觉得有些奇怪,为何瞧出一种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大概是年纪大了,心神恍惚所致。
“尘儿给皇祖母请安,”慕轻尘不敢看常淑,只将目光歇在她青色的裙裾处,心痛如绞。
太后安坐于桌案后,不经意地瞥了眼站在身侧的常淑。扶扶头上金灿灿的发簪,神情暗藏汹涌:“哼,好你个慕轻尘啊,胆大妄为,如此戏耍我天家公主,天家颜面何存呐”
行i房之夜闹出家,真是反了
常淑紧皱的眉宇锁着焦急,想为慕轻尘开脱,却见对面的桂嬷嬷向她打了个眼色,示意她切莫轻举妄动。
无奈之下,只好忍下话头,水晶般的双眸夹杂愁意。
慕轻尘撩开衣摆,跪在凉亭的石阶下,叩头道:“尘儿是有苦衷的。”
哟呵,这都能有苦衷
老太后怒了,我家淑儿端慧淑雅,让你和她困觉还委屈你了不成
“尘儿自知罪无可恕,不求皇祖母饶恕,只是此事我父亲并不知情,求您宽宥慕国公府上下,绕他们一条性命”
常淑:“”
怎都扯上性命了戏是不是有点过
太后冷哼一声,训斥说:“绕了他们若真如此,其它驸马岂不是日日儿戏,往后再出一个你又当如何啊”
“请太后放心,”慕轻尘越说越高声,眼底闪过狠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腰间拔出一把寒光凛冽的匕首抵在咽喉处,“我以死谢罪便是”
“阿”
宫人们大惊失色,下意识的往后瑟缩,趴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哭喊着“驸马别做傻事啊”“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有话好好说”。
场面登时乱作一锅粥。
太后跌跌撞撞地爬起身,差点因脚下不稳摔跤,幸得桂嬷嬷眼尖手快,冲上前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