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宇文温话只说了一半,刘杨的心血不能白费,而他投进去的钱自然也是不能白费的,筹建五庄观不光是为了平衡佛、道,还是为了“创收”。
百姓需要道观作为心灵寄托,宇文温需要一个地方鼓搞化学研究,顺便卖些名为炼丹实为化学的各类实验用品,不说赚大钱,至少能维持五庄观的日常运行。
而顺带着让五庄观变成山寨检测中心,也是一项收获,而如今这种原始的检测能力,就帮了宇文温一个大忙。
宇文温知道刘杨这几日会很辛苦,毕竟一群三观尽毁的同道需要他做思想工作,但也叮嘱铜钱的检测事宜要抓紧,事情再拖下去可就愈发不妙了。
西阳城四周传来鼓声,这便是所谓的暮鼓,通知所有人宵禁的时辰即将来到,待会还要响第二次,提醒各位赶紧各回各家,等到第三次鼓声响起,预示着宵禁开始。
宇文温离开五庄观,领着随从往府邸走去,走着走着忽然停下脚步,从怀中拿出一个东西来,先是看了看然后苦笑着摇摇头。
“又坏了,正好一个月。”
那东西名为怀表,鸡蛋大小能很轻松的拿在手里,上面时针分针还有秒针俱全,只是秒针却在12点正的位置进入死循环,前进一格又后退一格,反复如此。
怀表是宇文温工坊里新制作的“试作品”,而他则成为几个试用人之一,试用一段时间后发现性能惨不忍睹。
不是说走得不准,是故障率太高,钟表这种精密机械做大不难,难的就是要做小,而此时怀表的故障率高得感人。
农业时代精确到分钟的时钟没意义,然而他依旧要继续发展,不是什么高大上的想法,试图引领世界科技新潮流,纯粹是生意。
各类作坊雇佣了大量工人,基于迟到扣工钱或逾时交货否则扣滞纳金的理由,各位东家需要时钟,他卖的挂钟已经收回研发成本,等到怀表实用化,又能赚一笔。
而分光镜可以简单分辨合金中的金属成分,卖了也能赚回成本,再多拿的丹方就是添头,这也是生意。
再说到大冶的钱监,换句话就是让宇文亮、宇文明、宇文温父子三人获得合法铸币权,可以通过铸造货币得到特殊收益,以六七百文的铸币成本,获得一千文的购买力。
也就是说钱监每铸造一贯钱,按理能赚至少三百文,于公来说是为了保证市面上的货币流通量,其实都是生意,谁敢断他们父子三人的财路,就是敌人。
第三十章劣币驱逐良币
邾国公府,管家李三九正在向郎主宇文温汇报,念的是府里“市场调查部”最新报告,是关于黄州市面物价的情况汇总,杨济在座。
“街市流通私钱逐渐增多,传有私炉铸钱,运至州郡销售,私钱一吊买制钱五六百不等,奸人收买可掺百吊,万吊可掺千吊”
“劣钱称呼颇多,有鹅眼、鱼眼、水漂、风皮、沙钱等”
“历代钱币亦有混迹其中,有两汉五铢,有新莽六泉,季汉直百五钱,成汉汉兴钱,元魏太和五铢,高齐常平五铢,又有南朝历代钱币。”
“大钱小钱混杂其间,交易者以车载钱,不复计数,而唯论贯,又有八十为陌,甚至七十为陌,按制一陌百文,如今已不足数。”
“街市流通钱币,多以良劣混杂,本应售价一贯之物,如今已升至一千三四百文,皆因钱币良劣难辨,百姓不知所措,交易多以物易物。”
听到这里,宇文温板着脸看向杨济说道:“听听,又不是物资短缺,结果物价却开始上涨,这就是通货膨胀”
“市面上的钱越来越多,结果都是劣币,而同样数量的钱能买到的东西越来越少,那是百姓不相信铜钱,本来一百文制钱能买的,如今要一百二十文各色钱才能买到。”
“国公,私铸钱币自古便屡禁不绝,那是无法根治的。”
杨济慢悠悠的说着,宇文温见着对方向自己使眼色,随即干咳一声,一旁的李三九知道这两位“密谈”的时候又到了,识相的告退。
“杨坚如今新铸五铢钱,那可是重如其文,每钱一千重四斤二两,算是足额了,本公如今也是这般做的,结果呢嗯物价上涨啊”
“大冶监出的铜钱刚放到市面上就没了踪影,而隋国的五铢钱一推广就广泛使用,你知道他是怎么做的”
杨济闻言开口说道:“三年四月,诏四面诸关,各付百钱为样,从关外来,勘样相似,然后得过,样不同者,即坏以铜,入官。”
“次年,又诏仍依旧不禁者,县令夺半年禄,五年正月,诏又”
“行了行了,背书有意思么。”
宇文温打断杨济的背诵行为,这位直接把史料上的相关内容背出来了。
“国公,私铸钱币有暴利,故而私铸者如过江之鲫,即便严刑酷法,可历朝历代都是没办法根治的。”杨济说道,“当然私铸者不可不严惩。”
“严惩当然要严惩,可光严惩有何用那些大户,直接把好钱一瓮瓮的窖藏了,这怎么办人家的钱,爱怎么处置怎么处置,可这市面上的好钱,哪里能如此折腾”
“你是不知道,如今的商家越来越挑剔,成日里找借口抬价,二百文一石的米价,到交钱时说你的钱里劣钱多,得要二百二十文,爱买买,不买滚”
“百姓去哪里伸冤市面上的钱大多是劣钱,传说中的大冶官制钱呢大家可都没见过啊杨司马”
“国公稍安勿躁,官军有粮食,军心乱不了。”
“民心会影响到军心的。”宇文温叹了口气,当了总管后要考虑的事情比一州刺史多很多,私钱泛滥的事情不解决,他就是再弄十座铜山来都没用。
再不采取措施,真到了物价飞涨的时候,那可就来不及了。
“那些混蛋的巢穴,大概摸得差不多了,准备充分之后本公就要动手,你不要作壁上观。”
杨济闻言心中一动,随即问道:“莫非有官吏内外勾结”
“在所难免,大冶监出的制钱,运到各处还没捂热就没了,没有内鬼怎么可能如此迅速。”宇文温冷笑着,“当然,光明正大的手法也是有的,要是公事公办那可是没有把柄。”
“国公的意思,是捉了私铸者之后,取得口供再顺藤摸瓜”
“正是,所以要提防这些人狗急跳墙,例如搞出民变什么的浑水摸鱼,所以你要坐镇军营,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出手。”
杨济看了看宇文温,纠结片刻问道:“国公是要欲擒故纵”
“如今本公已是总管,不能再剑走偏锋,要是学四年前除夕夜故事,大约会被人认为是无能。”宇文温摇摇头,“总管八州,掌握许多军队,居然还给人围攻府邸,那不是废物么”
“那国公的意思,下官镇守军营以静制动,情况很严重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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