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步外的长围冲去,待其接近壕沟放缓速度,有人跳下马开始将木梯跨过长壕,守军便呼喊着冲出哨堡,在刀牌手的掩护下和敌人对射。
试图冲过长围的都是骑兵,一部分搭建木梯以便过壕沟,另一部分则策马在两翼游走,与长围上的哨堡出击士兵对射。
薛世雄策马接近壕沟,不顾前方沟外长围上敌兵射来的箭矢,猛地双腿一夹马腹,策动坐骑向右前方一跃,越过壕沟,落在长围斜坡。
座下战马只是稍微歪了一下便稳住身子,薛世雄手握马槊,径直撞向前方聚集在盾牌后面的敌兵。
惊叫声中夹杂着些许碰撞声,薛世雄连人带马数百斤的重量,如同一个锤子径直将十余名聚集在一起的敌兵“砸开”,许多人头破血流的滚落长围。
又有几名安州骑兵策马跳过壕沟,踏上长围,紧跟薛世雄前进,沿着长围冲向迎面跑来的敌兵,那些敌兵没有料到竟然有如此骑术出众之人,竟然能直接冲上长围,仓促间无法应对,只能掉头就跑。
脑子太直的人是原路往回跑,脑子活络些的人则是往长围外抱头一滚,直接滚下坡。
薛世雄没有策马冲下坡,因为长围外侧野地里有密密麻麻的木桩,那是为了防止悬瓠守军派骑兵突围,对方特地打下的木桩阵。
悬瓠城外近郊的树木都被安州军砍伐一空,围城的敌军是从别运来大量木材,才在长围外布了一圈木桩阵,薛世雄目测了一下木桩阵的厚度,琢磨着要想通过这些木桩阵不是不行,只是要策马缓行。
但这样会浪费许多时间,无法突围。
前方尘土大作,薛世雄举目望去,却见许多敌军骑兵正往这边赶来,这就是在长围外游走的敌军骑兵,发现安州军往哪边突围,就往哪边增援,赶在突围骑兵走过木桩阵前进行拦截。
“走”
薛世雄大喝一声,策马加速助跑了一段后,驾驭坐骑再次跳跃,越过壕沟稳稳落在地面上,其余几名骑兵也纷纷策马越过壕沟,回到长围内侧。
正在搭建木梯过壕沟的安州骑兵,又把木梯收回,翻身上马拖着木梯往回跑,木梯末端装有木轮,所以拖动起来倒不是很费力气。
不一会功夫,气势汹汹冲到长围边要突围的安州骑兵,在敌军骑兵即将赶到之际,干净利索打道回府,徒留那些气急败坏的敌骑在长围外叫骂。
骑兵在守城时派不上太多用场,安州骑兵的战马,被圈在城里马厩,没多少机会舒展筋骨、尽情奔跑,如今大家轮流出城遛马,顺便折腾一下对方骑兵,虽然有负伤、阵亡的风险,但对于他们来说是极好的消遣。
今日轮到薛世雄所在的队伍出来遛马,折腾了一番,人和马都微微出汗,活动开了,胃口也就好了,薛世雄策马扬鞭,高声大呼:“走,回去吃早餐喽”
城南墙头,值守的士兵向归来的骑兵招手欢呼,西阳王宇文温,啃着热乎乎的炊饼,看着这些“晨练”归来的骑兵,又看看远处长围方向,呵呵笑了几声。
数日前杨素献计,建议时不时派出骑兵突击,做出要突围的样子,以这种真真假假的行为,让尉迟惇疑神疑鬼,干扰对方的决策。
尉迟惇兵多将广,把悬瓠围了个水泄不通,但宇文温手上的骑兵数量不算少,集中在一起出击,其杀伤力不小,对方是见识过的。
悬瓠城内安州骑兵数量过三千,集中从长围某一处突围,尉迟惇要拦截至少也得有三千骑兵,而想要及时拦截、不让一个安州骑兵突围跑去传信,那就得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布置骑兵。
即便每个方向布置两千骑,合计起来就得有八千骑兵被安排在长围四周,不能外调,如此一来,尉迟惇能外调的骑兵,怎么着都会少一些。
打仗,就是靠着一点点的算计,为己方获胜积累机会,而宇文温的花样,可不止这一招。
没多久,北风大作,这已经是连续第三日刮北风,宇文温将炊饼吃完,拍拍手然后转身,看着城内某处空地上空漂浮的几个热气球。
实用化的载人热气球,从技术上来说最先出现在黄州,而热气球的模型,被宇文温当做杂耍的道具献给天子,结果他的仇家宇文化及竟然从这模型得到启发,制作出了热气球帮助天子逃出邺城。
被人夺走“第一”的称号,宇文温有些郁闷,不过不要紧,宇文化及是迟早要被他干掉的,第一个载人热气球的荣誉,不要也罢。
随着号角声接连响起,几个鼓囊囊的热气球缓缓上升,解开缆绳之后,扔下几个沙袋,越升越高,借着强劲的北风,飘向南侧的悬瓠城头。
热气球飘过城头时,吊篮里的士兵探出脑袋,激动的向城头上同袍们挥手致意,六个热气球共十八个士兵,第一次知道什么是腾云驾雾。
这些士兵人手一份密文书写的信件,带着干粮、武器,乘坐热气球借助北风飘向南方,飘向二百里外的光州光城,此行也许会因为各种原因失败而丢了性命,但对于他们来说,有这一次激动人心的经历,死也值得了。
宇文温奋力挥舞着手臂,和其他士兵一道高声欢呼为勇士们送行,热气球是唯一能让他从孤城悬瓠逃脱的装置,但他绝不会坐上去,丢下自己的士兵独自逃命。
今天搞出这一大场面,他是要提醒一下见识过热气球的尉迟惇,让对方疑神疑鬼:西阳王宇文温,极有可能乘坐热气球逃出悬瓠,借着北风一路南下,逃去二百多里外的光城,接下来又要搞风搞雨了
第七章疑神疑鬼
“没有追上”
“是的丞相,我军骑兵奋力追赶,奈何这些东西飞得太快,追到白苟附近时,就已经追不上了,毕竟半路上不一定都能策马疾驰,看样子这些东西会飞过宋平。”
“宋平宋平以南就是光州地界你退下吧。”
“是。”
帐中只剩下尉迟惇一人,看着舆图陷入沉思,悬瓠守军这几日不消停,多次派出骑兵突围,却都己方挡了回去,他不太确定对方到底是真突围还是疲兵之计。
通常来说,围城不可能真的将城池围得一个人都跑不出去,若是以往,尉迟惇不会在围城时严防死守,但这次不一样,他耗费人力物力筑起长围、挖掘壕沟,就是要让守城的宇文温一点消息也传不出去。
而对方手里的骑兵不少,如果集中兵力往一个方向突击,己方外围骑兵就得增加兵力,这样一来,至少要有七八千骑在悬瓠外围驻守。
如此一来,这些骑兵就会被对方时不时出击的行为弄得劳师动众,不能因为对方有实施疲兵之计的嫌疑就麻痹大意,尉迟惇对此越想头越痛。
而今日一早,敌军骑兵再度出击,就在这些骑兵回撤不久,悬瓠城中忽然升起数个大布袋,随着北风向南飞去,官军将士从没见过如此情景,个个瞠目结舌,所幸有将领先反应过来,派出骑兵紧跟着南下。
gu903();骑兵们发现这些大布袋在天上走走停停,北风强就走的快,风力弱就走得慢,风停了就停下来,奈何高高飘在天上,他们的弓箭根本就射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