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在c市也是很有威望的前辈,到会场的人自然是数量可观。
她跟在戴南身后,看着她高高瘦瘦越发萧条的背影,陆非的结婚,老太太的病故,哪一样对她来说都是不小的打击。
其实如果没有跟顾辛烨结婚,习音也会是老太太的学生,那时候她跟严松旻都被老太太收到门下,只不过后来严松旻出国留学,她也觉得那是曾经他们共同的理想,现在到了这种地步也没有了读研的必要。
婚后不久,顾辛烨看她每天憋在房间里无所事事的样子,还建议她,如果喜欢就继续读书,不用顾忌太多。
她摇摇头拒绝,如今物是人非,那个让她有动力念下去的人都离开了,她也不想再去触碰伤心的过往了。
司仪宣布追悼会开始后会场响起悠远的哀乐。
习音看到了老太太的遗照,挂在大厅的正中央,依旧是慈眉善目,安详和蔼的样子,老太太很多次遗憾的抱怨,如果习音也能成为她的学生那加上戴南肯定会更热闹,年龄大的人最怕的就是清净。
“在这里我怀着万分悲痛的心情,代表严家对姑母的不幸去世表示沉痛的哀悼,并感谢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老师及家属前来送我姑母最后一程”
熟悉的男中音贯彻整个会场,习音抬起头,瞬间石化。
美目如画的男子拿着话筒面向会场的众人鞠躬,整齐的黑色风衣衬托出修长的身材,眼光扫向台下,未做任何停留。
在遇到严松旻之前习音一直都不承认自己是个好se的女人,与顾辛烨棱角分明的阳刚不同,他是个很俊美的男人,俊美两个字用来形容一个男人可能会让他觉得受到打击,但是习音真的想不出用什么词语形容。
四年之后,第一次的相见竟是这种场景,他站在台上满目悲痛,她站在台下万分惊愕。
其实,无论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都不止一个高台之隔。他的样子没有很大的变化,只是除却了曾经的单薄与稚嫩。
也是,任一个踏入社会磨砺过几年的男人都会变得成熟的。
戴南用手肘碰她时,她才回过神来,习音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对戴南勉强的笑笑。
“我也是刚刚知道他原来是导师的侄子,如果知道就不让你来了,要是不舒服就先回去吧,我一个人没事。”
听了她的话,习音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半晌才似低叹似打趣,“这个城市真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他,我都差点忘了世界上有这么个人,现在他反而成了严女士的侄子。”
戴南点着头表示同意,然后看着习音的眼睛说的一本正经:“这狗血的剧情啊,习音你要把持住男人在身体上的特权除了体力上,还有生理上,这是一个男人出轨的时代却不是一个女人劈腿的时代不然的话你觉得为毛牛郎馆发展的如此缓慢曲折”
习音:“”
走出会场时习音深吸了一口气,寒冷的气体划入体内,整个人也舒爽了很多,松树被雨水洗的干干净净,明明是寒冬的天气,却越发的有生机。
落地窗上开出的冰花,晶晶亮亮出奇的好看,她慢慢的凑过去像小时候很多次做过的那样,轻轻喝出一口气,然后用手指在模糊的玻璃上胡乱的涂鸦,最后干脆攥起拳头压出一趟小脚丫。
她停下来,目光随着滑落的水滴游移。
以前,曾经有个人跟她许诺,c大下第一场雪时要带着她踏遍校园的每一个角落,然后跪在雪地里向她求婚,可是,大四那年她苦苦等候,从深秋到初春,整整一个寒冷的冬季都未见一点下雪的痕迹。
每次想起,她总是嘲笑自己:看吧,习音,连老天都不想帮你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越过她的肩头,在玻璃上利落的划下一笔,打破画面也打破她的回忆。
“阿音”
耳边似低吟的喊声让她全身僵硬,她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只手,不敢回头更不敢回应。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习音心里苦涩,是不是每一对久别重逢的曾经的恋人,见到彼此只能这么说一句也是,不这样问又能说些什么呢,朋友尚且还可以聊聊过去,而旧情人恐怕是最尴尬的关系,曾经最了解彼此,如今却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陌生人。
她闭上眼又睁开,最后攥了攥拳头,转过身
面前站着的人,是她曾经抛却尊严想要挽留的人,是她最不能却想要在一起的人。
“好久不见。”
她听到自己没有起伏,平平淡淡的话语。没有想到,面对过去,习音有一天也会如此镇定。
“姑姑病逝,我刚刚从美国回来,没想到会遇到你,刚才在台上我一眼就认出了你你过的好像挺不错的”
习音抬头看他。
严松旻笑起来的时候右边有一个酒窝,所以就算是再冷峻的模样,说话时也会变得温和,在正经的场面他总是很少笑,最多抿抿嘴就作罢,大概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就是形容他这个样子的。
“嗯,还好。”她没有继续下去的兴趣,侧一侧身子,打算绕过他离开这个地方,却被严松旻抓住手腕。
“你这是在躲着我”
“没有。”
他禁不住提高音量:“没有为什么见到我就走没有为什么不敢跟我说话”
“那你说我应该怎么样你觉得对于已婚妇女来说,见到旧情人应该怎么样你可以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但是我不可以,我做不到也没有你这么高深的演技”
严松旻板着脸,“阿音,你总是会这么气人。”
“我要回去了,一会儿我先生会来接我,让他看到肯定会误会。”
她挣扎着想要抽回手,却被抓得更紧,“我没有别的意思,阿音,四年多没有见,作为朋友,我们叙叙旧也不行”
习音也不看他,低着头不说话。
“放开她,你大爷的”尖锐的女声打断习音的话,两个人回过头看到穿着黑色呢绒外套的戴南。
戴南原本在帮导师整理遗物,出来时没看到习音就追出来找她,却没想到远远就看到这一幕,她跑过来,一把推开严松旻,把习音护在怀里,一副老母鸡护小鸡的姿态。
“你t干嘛呢,对我们家习音拉拉扯扯的,别以为她好欺负我就会怕你看你平时挺君子的,现在却在这纠缠不休”
严松旻松开手,低着头看戴南一脸的气愤,面上没有太多表情,好像那句骂他的话与他无关。
“我们走吧。”习音拉着戴南,握住她的手臂。
“你不要误会,刚才是我太激进,没有考虑那么多,改天一定请戴南小姐跟阿音一块吃饭赔罪。”严松旻声音清凉,不急不怒。
“吃你妹啊”戴南忍不住又骂出口,“你安的什么心,你们这种关系你还请客吃饭”
他没有理会戴南,反而是认真的看着习音,皱着眉毛轻轻的道:“阿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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