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胡人显然很不爽,最后将尸体身上的衣物尽数剥下,扔下赤条条的尸体,纷纷上马,一声呼啸,扬长而去。
当那淡淡的烟尘消失后,荒野又恢复亘古不变的苍凉,若不是那滩未干的血迹与渐僵的尸体,简直让人以为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张放也希望这一切都是幻觉,但侥幸逃回的蒲类士卒的哭诉,让他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是张放一行遇到蒲类人之后的第七天,他们向南走了三百多里。有了蒲类人做向导,一路都很顺利,三天就走出了蒲类泽,来到了后世哈密西南的一片区域。这里距离敦煌近千里,如果都像之前那样顺利的话,再有个把月就能抵达玉门关可惜,他们的好运到此为止了。
“我们翻过山南向东南方探查时,发现大批匈奴人,他们在土伦河谷扎下毡帐。我们刚想靠近观察,就被发现,驼奴在逃跑时被射杀,我是弃马逃进山谷才捡回一条命。”逃回的蒲类士卒一脸后怕,还有掩盖不住的悲伤。
“土伦河谷”林天赐与阿里穆都变了脸色。
“怎么”张放见二人神色,心下隐隐感觉不妙。
林天赐与阿里穆苦笑对视一眼,才向张放一揖,道:“土伦河谷是入玉门关的必经之道,倘若真如哨探所说,匈奴人在此扎营,我们就没法通过了。”
张放皱眉:“就没有别的路了么”
“有倒是有,但绕路太远,得上千里,与其那样,倒不如”阿里穆略微犹豫一下,建议道,“不如往西走。”
“往西”张放惊奇不已,他的目的地在东边,阿里穆居然说要往西,这不南辕北辙么难道这胡商知道地球是圆的,想绕圈
“好主意,往西。”没想到林天赐也兴奋叫好。
邓展也似有所悟:“难不成,是说西域都护府”
“不,都护府太远了,在乌垒城呢,那也有上千里路程。”林天赐也是个喜好看图说话的人,他拾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划了一条曲线,两头各打一个叉,“这头是我们眼下所在,这头是都护府,在中间偏近我们位置这里,是车师前部的交河”
一听后两个字,邓展便叫起来:“交河壁”
林天赐与阿里穆齐声道:“正是。”
张放听得有些迷糊,交河他知道,这地名一直保留到后世,他到吐鲁番旅游时经过这里。但在这个时代,交河代表着什么呢
为张放解惑的,不是林天赐,也不是阿里穆,却是邓展,他一脸兴奋地比手划脚:“交河城是车师前部王治所在,那里有一支我大汉朝廷屯田驻军,统领这支驻军的,就是戊己校尉,而驻军之营,名交河壁。”
邓展对西域情况远不如林天赐与胡商清楚,但好歹也曾是边军军官,对朝廷边塞军制还是有了解的。
张放恍然大悟,说到西域都护府,那是如雷贯耳,但这个什么戊己校尉、交河壁,却是头一回听说。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距离多远,有多少兵马。
阿里穆伸出三根手指,言简意赅:“三百里,三百户。”
三百里,倒是不远,值得走一趟,但这三百户是什么情况什么时侯大汉朝的校尉也跟西域小国的都尉一样,只管几百兵马了
邓展一解释,张放这才明白,原来这戊己校尉别看兵力不多,但权力与管辖范围都不小。按大汉军制,在情况紧急时,戊己校尉可以调动周边各国的军兵。也就是说,遇有战事,戊己校尉除了本部近千人马之外,还可以指挥车师前部、车师后部、蒲类前部、蒲类后部、伊吾卢、东具弥、西且弥,甚至是龟磁国等诸城廓邦国的兵力,有多少算多少。
张放咂咂嘴,搞了半天,这不就是后世某超级大国的海外驻军模式么利用土著打土著,用最少的军事成本,达到控制一个地区的目的,唯一的区别只是多了一层自力更生而已,真是高啊
“好,就到交河壁。”张放拍板。
张放可不认为就凭他们这么一点人马,加上几个炮仗,就可与狼一样的匈奴人叫板。虽千万人吾往矣,那叫勇敢;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叫愚蠢。
第二天午后,张放一行驰出数十里,阿里穆远远向前方一指:“看到了,那就是东庚烽燧。”
所谓烽燧就是烽火台,相当于一处哨所,不过这都是几十年前的往事了。
在汉匈五争车师其间,为防范当时还是敌对势力的车师、蒲类各部有可能的骚扰,汉军在这一地区设置了不少烽燧,编有段号。这东庚烽燧,就是东面第七座烽燧之意。不过在汉宣帝神爵二年以后,匈奴日逐王降汉,随着天山北道诸部归汉,这些烽燧慢慢被废弃。斗转星移,风沙侵蚀,多数以夯土筑成的烽燧都已残破不堪,眼下这个东庚烽燧却是保存最完好的一个。
直到渐渐靠近时,张放才知道这烽燧为何能保持基本完好。
原来是建在一条已经干涸的河床边,当年的汉军士兵为了加强防御,从河床里挖来许多鹅卵石,镶嵌入烽燧外墙。这在很大程度上延长了建筑物的生命力,远远看去,颇有几分后世楼房外墙镶马赛克的模样。
午后的阳光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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